长公主围猎时候遭遇刺客,舍身救夫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等一连串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南苑围猎场。
原本明亮的月光被乌云遮蔽。
南苑围猎场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只有零星几处篝火还在噼啪作响,那动静听着就像是无数只无形的虫子在人们心头爬来爬去。
……
太后休息的营帐内。
姚淑兰斜倚在铺着羊皮褥子的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翡翠念珠,由着两名年轻貌美的宫女替她按摩捶腿。
“太后娘娘,您看这事儿……”刘嬷嬷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姚淑兰耳边,将悯月在南苑围猎场“哭诉”的场景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末了,她观察着姚淑兰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说,长公主这回,是真的……还是……”
姚淑兰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中的翡翠念珠,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淡淡地反问道:“你觉得呢?”
刘嬷嬷眼珠一转,连忙赔笑道:“依老奴看,那小宫女哭得那般撕心裂肺,这事儿八成是真的了!禄公公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姚淑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八成?哼,这还远远不够!哀家要的是十成十的把握!当年……”
她说到此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刻骨的恨意,“当年她娘害得哀家在后宫受了多少委屈,这笔账,哀家可是一直记着呢!如今,这小贱人也要死了,以后看谁还敢和哀家作对!”
刘嬷嬷见状,连忙趁热打铁道:“太后娘娘您消消气,老奴已经派了咱们的人跟上去打探消息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若是消息属实,那咱们……”
“若是属实,那哀家自然得表现一下作为长辈的‘慈爱’与‘呵护’了。”姚淑兰抬手扶了扶鬓边的凤钗,意味深长的眯起眼眸,“届时便传哀家的懿旨,说哀家听闻长公主抱恙,心中甚是担忧,特地准备了一些滋补的药材和补品,你亲自前往聚荷别院探望……。”
“太后娘娘英明。”刘嬷嬷立刻会意,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老奴明白。”
她心底知道。
娘娘说的探望,可是让她去收尸呐……
就如十年前的凝霜宫……
与此同时,南苑猎场正中间绣着金龙祥云纹的营帐内,郁时序正在批阅奏折。
“陛下,长公主那边……要不要派个御医去看看?”太监总管姜正忠奉了一杯茶,试探地问道。
郁时序动作顿了顿,笔尖的朱砂墨迹滴落在了折子上氤氲开来,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不答反问道,“姜公公你觉得呢?”
姜正忠察言观色,斟酌着语句道,“奴才愚钝,只是觉得,长公主殿下这次围猎带了那么多护卫,怎么会轻易就中了刺客的埋伏呢?况且,若是真的身中剧毒,为何不立刻回京,反而要住在聚荷别院?这其中,不会是另有什么隐情吧?”
他在试探郁时序对行刺和中毒究竟知不知情。
郁时序放下笔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似是乏力的坐下后眉头紧锁的说道:“皇姐素来行事跋扈,这次围猎遭遇刺客,只怕……”
姜正忠看他这不知情的样子,心头松了几分,低声试探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先静观其变吧。”郁时序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却掩饰的很好“传令下去,派人暗中监视聚荷别院,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陛下。”姜正忠领命退下。
郁时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的光芒。
总觉得这中毒一事来的有些蹊跷,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这个‘好’皇姐,这回又在玩什么把戏……
可别让他失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