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意欢闻言动作一顿,从腰间摸出火折子,转头看了过去。
昏暗的光线下,燕世求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像一只随时会折翼的雀鸟,脆弱的不堪一击。
她下意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活着……
她将燕世求的头轻轻地放到自己腿上,解开他的衣领,想让他躺的更舒服些。
“殿下……”
燕世求突然呢喃出声,如同梦呓一般。
仓惶抬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
“嗯,我在。”
郁意欢反握住他的手,语气柔和的不像话。
燕世求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指,不再言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夜幕降临,原本就阴冷潮湿的陷阱此刻更像是冰窖一般。
郁意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将燕世求搂的更紧了些,小心的避开他受伤的地方,希望能用自己的体温让他暖和一些。
看着燕世求虚弱不堪的模样,郁意欢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母妃当年病重时的场景……
想当年。
先皇刚登基不久,为了得到姚家的支持,只给了母亲贵妃的位份,转而立了姚淑兰为后。
母妃可是他潜邸时就陪在身边的原配。
呵,多可笑。
或许是为了补偿,封后之后还信誓旦旦的承诺外祖父,三年之内,不会让后宫有其他皇子公主出生。
三年独宠,在旁人看来是何等的荣耀。
可只有郁意欢知道,这三年,或许并不是母妃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但却为她招来了杀身之祸。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那日,姚淑兰在宫中大肆为郁时序庆祝满月宴,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而她的母妃,却突发了来势凶猛的急病。
当时还是孩童的她跪在雨中苦苦哀求,求着紧锁的宫门外那些太监侍卫们去请太医,可他们却像是木头人一般,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
“娘娘!您怎么样?!”
“太医!太医怎么还没来?!”
“娘娘!您坚持住啊!公主殿下还在等着您呢!”
记忆中,悯月以及母妃身边伺候的宫人惊慌失措的哭喊声,和着窗外瓢泼大雨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回响。
那一年,她才刚过十岁生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妃因为姚淑兰的从中作梗,孤零零的病死在凝霜宫里……
也是那时,她才明白,在这深宫之中,没有权势,就算你是皇上的宠妃,也抵不过那些人的一句“皇后娘娘懿旨,不准任何人离开”。
……
“殿下!殿下!您在哪里啊?!”
突然,一阵急切的呼唤声打断了郁意欢的思绪。
她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陷阱上方竟然出现了几道火光,伴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悯月和惜星憋着哭腔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殿下!是奴婢来找您了!您别吓婢子们,听到了请回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