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意欢话音刚落,殿内便是一静。
惜星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不动声色地退到郁意欢身后,她会医术这件事还是不便外人知晓太多为好。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刻意压低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公鸭嗓响起:
“哎哟,老奴见过长公主殿下,给长公主殿下请安了。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禄公公他弓着身子,皮笑肉不笑地向郁意欢行了个礼,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却满是精明算计的光芒。
他身后跟着一个提着药箱,须发皆白的老太医。
郁意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禄公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禄公公不必多礼,快请起吧。不知太后娘娘今日派您来,所谓何事啊?”
禄公公一边起身回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四周,“回禀长公主殿下,太后娘娘听闻驸马爷昨儿个从揽月楼上摔下来受伤了,心中甚是挂念,特意让老奴带着太医前来探望,也好让太后娘娘安心。”
他的眼神在触及到燕世求缠着绷带的手臂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情,尖着嗓子道:“哎哟喂,驸马爷这伤看着可真是吓人,也不知是怎么摔的,可得好好养着才是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身后的老太医上前。
那老太医也是个人精。
立刻会意,忙不迭地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和伤药,颤颤巍巍地想要上前,却被燕世求不着痕迹地避开。“劳烦公公和太医大人费心了,些许小伤,修养几日便可痊愈,不敢劳烦太医大人。”
“哎哟,驸马爷这话可就见外了不是?”禄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说着,那双三角眼却滴溜溜地在郁意欢和燕世求之间来回打转,“您可是长公主的心头肉,您这要是有什么闪失,殿下可是要心疼坏的!”
郁意欢当然听得出来禄公公话里有话,不过是变着法地想探听她和燕世求之间的关系。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抬手命惜星去库房取来一个白玉盒子,递给燕世求,柔声道:“这是本宫之前得了一株百年老参,一会让惜星给你炖了参汤,你且先喝了补补身子。”
燕世求接过那白玉盒子,指尖有意无意地从郁意欢的掌心划过,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他垂下眼眸,遮掩住眼底一闪而逝的寒光,语气听不出悲喜:“殿下赏赐,罪臣惶恐。”
禄公公将两人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中暗自揣测着两人的真实关系。
他干笑了两声,语气阴阳怪气:“长公主殿下对驸马爷可真是体贴入微啊,如此珍贵的百年老参说赏就赏,可见驸马爷在殿下心中的分量,老奴真是羡慕啊。”
郁意欢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试探,她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驸马爷年轻体壮,这从二楼摔下来可不是小事,本宫自然是要好好犒劳犒劳他,免得落下什么病根,以后夜里伺候的不尽兴。”
说罢,她还故意伸手,状似无意地轻抚过燕世求的手背。
燕世求轻笑一声,那笑声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扫过人的心尖,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痒意。
他微微低头,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像是一只优雅的黑天鹅,姿态谦卑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殿下说笑了,罪臣能得殿下垂怜,自然尽心竭力伺候着,免得日后…嗯…让殿下失望了。”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暧昧的语气和眼神,让禄公公脸上的笑容一僵。
郁意欢状似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这张嘴啊,真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也不怕禄公公笑话。”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禄公公,语气中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禄公公,你也看到了,驸马爷他啊,就是个口无遮拦的性子,本宫平日里都惯坏他了,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