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年你回家探望之时,突遇山匪,而后被人所救,身无分文,几经辗转,最后来这旗王府里当了丫鬟?”
庭院楼阁,廊桥水榭。
捣衣杵又落下,带起点点水花。
楚淮安将最后一件衣裳拧干了水,在将衣服抖开的时候,朝着身侧帮她把水盆中浊水倒掉的春蚕道:“那你岂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再多委屈在又见到主子时,那都不叫委屈了,”春蚕倒完盆中的水,将木盆放回地面,道,“主子,那你有没有想过……今后要怎么办吗?”
说着,她自以为隐蔽的,用一种充满担忧的目光,向着楚淮安看了一眼。
楚淮安当然留意到了那春蚕看向自己的目光,她抖了抖衣裳,随后将它搭在架子上道:“今后怎么办,自然是看王爷的意思了。”
她垂下眉眼,温良道:“既然我已是这府中淮奴,那便就是奴,往后,你便同那旁人一般唤我便是。”
“奴婢惶恐,奴婢不敢,在春蚕心里,公主就是春蚕的主子。”说着,春蚕便又跪了下去,神情恳切道。
楚淮安叹了口气,将那最后一件衣裳晾好之后,走到春蚕面前,蹲下身子,随后道:“若是你一直唤我主子,让旁人听见,那便是招来了杀身之祸。”
“春蚕不怕掉脑袋,”春蚕道,“春蚕只想和主子一起。”
“那日后就唤我阿淮吧,”楚淮安道,“现在——这诺大的王府之中,就只剩下你我两个可以贴心的人了。”
……
“陛下,旗王府里传来了消息。”
养心殿内,娇喘之声不断。
龙榻之上,帷幔之内,一美人身披红纱,内着鹅黄肚兜,半直着身子,正娇笑着,咬上帝王的唇角。
纤纤玉指顺着他的胸膛,慢慢上移,勾着锦缎外衣,将盘扣露出。
而后,她便低下了头,丁香软舌含住那扣子,一边解着,一边眼角含春,向着端坐在龙榻之上,衣冠楚楚的帝王看去。
就在这紧要时刻,养心殿的大门忽然“嘎吱”一声响,紧接着,便有明亮的月光从门外探入。
风也从敞开的门缝钻入,猛地掀起了床上的帷幔,明黄色的纱帐随风飘扬,那美人惊喘一声,似是羞愤一般,将纱衣紧紧拢在身上。
银白色的月光中,一名身穿朱红色锦袍的内侍官员,挑着灯笼,一步步走进这铺着柔软地毯的养心殿中。
在他身后,养心殿的殿门再一次“嘎吱”一声,被人关上。
明暗变幻的光线中,那内侍走到烛台旁,用引子,将火烛点燃之后,便熄了手中的灯笼。
“陛下,”龙榻之上,那名穿着纱衣的女子语气委屈和着娇羞道,“这宫人——好大的胆子。”
“此人如此放诞无礼,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进养心殿,陛下——您就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