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又想到了自己,可能也一样无法摆脱这宿命的轮回吧。
可能死亡也不意味着解脱,这一世的她不想再去依靠任何人,更不想成为谁的附庸。
她想要让世人一提起当今盛世,就想到她——楚淮安。
……
“听说了吗,王府里可是新来了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天还未明,下房里的丫鬟婢女却已经起身穿衣。
楚淮安已经回到离窗最近的床铺上又躺了一会儿,现在正拿起夹袄,准备穿上身。
之前说话的那名丫鬟已是走到通铺前的空地上,说道,“也不知道谁会这么有幸最早遇到她,咱们这做奴婢的,见着公主,岂不是要叩拜行礼?”
说到这,她笑了一声,随后说道:“不过,明玄已经灭亡,说不定那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不也和咱们一样,成了个打杂的婢女。”
下房里传出了一阵欢笑,可还没等她们将这痛打落水狗的举措继续下去,下房的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随着丫鬟们“呀”的一声,身着比甲背心的管事姑姑便大步走了进来。
“笑什么笑,”管事姑姑厉声呵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些从这屋里出去,干你们该干的活儿,你当主子让你们在这是享清福的吗,拿了月钱,还不干活,再不出门,我就让你们莫穿夹袄,只披个衫子出去干活。”
“姑姑,奴婢只是……”
最开始说话的那名丫鬟还想再辩解些什么,却被管事姑姑瞪了一眼,只能止住了话,手一搭,行了个礼,从管事姑姑身边低着头走了出去。
屋内一时陷入了沉寂,丫鬟们鱼贯而行,垂首走出了下房。
一时间,屋内就只余楚淮安和那管事姑姑两人。
楚淮安将叠好的被子放回到铺上,随后向着管事姑姑行礼下拜,说道:“淮奴见过管事姑姑。”
在她身前,那管事姑姑并没有搭话,只是信步走到了窗边,看都没看跪在一旁的楚淮安一眼。
楚淮安也并不多言,管事姑姑晾着她,她就在那安静地垂首跪着,一副丝毫不在意管事姑姑的刁难的样子。
“你虽生在帝王之家,但如今明玄却已亡国,你成了这王府里的奴婢,那就谨记奴婢的本分,不要妄想,那些你不该得到的恩赏。”
沉寂之中,管事姑姑推开了身前纸窗,寒风挟着窗边残雪,簌簌的落在了下房的地上,落在了跪着的楚淮安的脚边。
管事姑姑用脚将雪踢到墙角一侧,随后继续说道:“日后在这王府里,你就唤做淮奴了,虽住在这下房里,却也抬举了你的身份,奴——终究是比寻常人要低上三分的。”
在她身后,楚淮安微微俯身,柔声说道:“姑姑所言极是,淮奴必将谨记姑姑教诲。”
“你应当是个聪明的,”管事姑姑低声说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己心里要有数。”
接着,她转身说道:“日后,你便随那些个丫头一起,负责这闲庭上上下下,周遭事情,只要你不做那出头的雀,王爷自不会苛责于你。”
说完,她又道了声“起来罢”便抬步向着门口走去,楚淮安抬起了眸子,看着管事姑姑从下房的门走出,便掸了掸衣裳,从地上站起身子。
她自然是不信管事姑姑那句“不做出头的雀,王爷便不会苛责于你”的话,李承瑾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上一世她便有所耳闻了。
在去往北疆的那一年里,乌涂这边也发生了诸多变故。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乌涂摄政王爷李承瑾的谋反。
虽然她并不知李承瑾谋反的缘由为何,但她却知道,李承瑾绝非看上去的那般正派忠良,而是那有着狼子野心之徒。
楚淮安就是要借李承瑾这将要谋反的势,达到她重回明玄的目的。
并且,她不但要重回故土,而且,还要恢复明玄昔日盛景。
她是帝王的女儿,虽然——成王败寇,但女子就不可登上皇位开国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