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静默几秒，伸手用力揉搓僵硬的脸，只感觉脸和手掌都油腻腻的。

他想洗脸洗手，站了起来，接着又坐下，试着用精神力刮过手掌表皮，去除油腻。

“师父，我错了。”刘远涛以为沈浩生气了，端正坐姿，也变得乖巧。

沈浩听到了刘远涛的声音，但不想回应，且思绪随精神力的实际运用逐渐飘逸，来到“这不是低维世界”的奇怪念想中。

星兽不弱，但也不算太强，在联邦的历史文献上，普通的热武器便能对星兽造成伤害，即使是在防御方向进化过的星兽，依旧可以被热武器击杀。

完成五次进化的星兽，单论力量数值与能直接造成的破坏效果，比百吨挂车全速撞击强不到哪里去。

星兽最强大的地方在于繁殖能力，在一百几十年的时间里，凭借庞大的种群数量，耗光比较常见的热武器材料，这才人类逼迫到角落，最终用起“以星兽战胜星兽”的战略方针。

抛开精神力不计的战斗场面，依旧逃不脱低维度或者低武世界，最多不过中武世界。

然而，精神力很特殊。

精神力达到5000点之后，好像是属于人类的四次进化，精神力这种东西不再禁锢于体内，没有实质形态，却又能与现实世界联通。

最初的精神探测，接着是精神冲击，再进一步便是现在这样子，以看不见方式影响精神力之外的事物。

有点像是修仙、修炼灵魂力量。

如果照着这条道路一直走下去，会不会真有精神通神？

沈浩想着，看着被推到一起的细密的汗、油与尘迹，用精神力托举并且抬高，铺在了桌面上。

不算多的污秽在视线与思想中都很肮脏，在丝缕的恶心感觉下，哪怕确定手掌干净了，仍避不开想用水清洗，甚至还想使用专门去油污的物品深层洁净一番。

习惯的影响略大一些。

刘远涛一直关注着沈浩的情况，看到了缓慢飞到桌面上的油污，犯错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师父，你怎么做到的？”

沈浩回神，看了过去：“精神力足够强。”

“足够强是多强？”刘远涛问道。

“先到四星。”沈浩站了起来，往厕浴间迈步，“如果你愿意拿命去拼可能只有1%的机会，最多三年，就能像我一样。”

刘远涛对着墙壁遮住的转角处瘪了瘪嘴，本身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现在好了，直接不讲。

可能只有1%的机会，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还是走稳定点的路，也别想什么五星御兽师，能成四星御兽师，那就谢天谢地谢祖宗保佑了。

勇敢幻想，然后接受现实。

刘远涛对未来的要求特别灵活。

沈刚看着洗了脸走出来的沈浩：“哥，不好吃你也多吃点，你的身体需要补充营养。”

沈浩僵了两秒后点头：“好，我吃。”

他本就没有饿的感觉，炒菜的时候就吃了一些，也想问弟弟为什么家里的盐没有盐味，却都输给过往三年累积且隐藏的感情。

他们是亲兄弟，前十五年是他照顾弟弟，后三年是弟弟在照顾他。

若抛开亲兄弟的身份，沈刚是给他沈浩续命的恩人。

有点淡的味道和人生很像，即使存在高光时刻，往往不过是刹那，其余时间都处在平淡当中。

刘远涛很自觉，吃过了饭就抬起椅子到一边去，趁有冲劲，开始锻炼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