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呐,得认清自己的身份,才能活的长久!”
说到这里,这老阉狗从公孙瓒身前径直走过去,一股掩盖尸体味道才用到的浓重香料,令他几欲作呕,清脆的敲击声再次传出,像是自嘲,又像是警告的话语飘进右耳。
“就像咱,打小就清楚,这一生都是刘氏子孙的狗!”
“与咱一起进宫的几十号人,填井的填井,做花肥的做了花肥,如今,就剩下咱家一个!”
话音落下,对方转过身,猛然盯住公孙瓒,三角眼倒竖起来,声音冰寒,一字一顿,“如今,到了咱享福的时候,但总有人要跟咱过不去!”
他丢下手中的打火石,拍了拍双手,施施然走到公孙瓒面前,紧了紧公孙瓒朝服胸襟,轻笑一声,冰消雪融,“县侯,汝封地百废待兴吧?听说对面就是檀石槐鲜卑领土?”
公孙瓒微微低头,神情平静,双目缓缓落在了对方矮小佝偻的身上,一言不发。
这老太监丝毫不以为意,上气不接下气尖锐大笑,良久,笑声停歇,“瞧咱这记性,县侯可是陛下圣旨召来参加正旦大会的,差点误了大事,县侯,请吧!”
公孙瓒从头到尾没有只言片语,对方话音落下,他也不客气,转头就走。
到了侧殿门口,阴冷蚀骨的警告传进耳朵,“咱家的钱袋子要是掉了,说不得总要有几个人垫背的,辽水虽说远了点,到底也是汉……”
公孙瓒闻言笑了,轻轻转身,指着对方的身体,温声道:“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弄那么多银钱做什么?就算有人继承,他身上流的还是汝的血么?”
这老太监闻言,瞬间失态,三角眼凶光大放,正要怒斥,不料公孙瓒根本就懒得鸟他,转身就出去了。
狗东西,惯的毛病,站到原来的位置后,他内心依旧不能平静。
看似平平淡淡几句,全是威胁恐吓,让自己在大殿上不要乱说,话里话外帮他保住夏育,否则就去辽水弄死自己。我吓大的?
原本还打算,等阉狗和士大夫撕起来,自己好乘机捞些好处。
万万没想到,这身着红袍镶金边的老太监,明显身份不低,竟然为了夏育这狗东西,亲自找自己帮夏育开脱。
夏育这厮,到底在幽州给阉狗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自己的自留地变成了阉狗的要饭盆子?
越想越气,索性不装了,昨晚,陈耽和自己恩师已经决定要将自己推在台前。迟早都要和这群阉狗对上。
何必忍一时之气?
况且,他又不是三岁小孩,真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恐吓住?
阉党看着表面风光,内地里派系却争权夺势。而且朝堂上的士大夫也不是吃素的,隔三差五总会恶心一把他们。
算算时间,姓何的差不多也要硬起来了,如今十有八九已经是虎贲中郎将,几位老狗还是提早琢磨怎么跟他对线吧!
想收拾我?
夏育这狗腿子今日指定要被一撸到底,幽州没了爪牙,我待在自己封地,你能有什么办法?
跳起来打我膝盖?
哼,亲,这边建议你睡觉的时候枕头垫高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