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琉锦初听有些惊喜,但想到自己曾经所经历的,又将信任藏起来。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二十年间,她比谁都想要报仇,可失望过太多次了。
徐良月被问住,这方面他只了解大概,具体的流程却不清楚。
至于齐琉锦所说的问题是否存在,他不敢肯定地说“不”。
徐良月、徐增月对视,不约而同想到一起。
他们的爷爷应当知道。
不过当前他们要做的是安抚这只鬼力深厚的厉鬼。
施颂甩出一张静气符,在符箓的作用下,女鬼肉眼可见冷静下来。
弥漫的黑雾像破洞的气球一样,很快萎靡下来,重新显露出女鬼清丽的面孔。
“讲讲你的故事。”
施颂薄唇紧抿,见女鬼的怨气被压制下来,对着齐琉锦说道。
齐琉锦睁开眼,全白的眼珠 不断渗出血来。
她跪坐在地上,低低道:
“我的仇人名叫吴凌,二十年前,在他七个月的温柔攻势下,我们在一起了。”
“因为家庭的原因,我性格内向敏感,从不轻易交心与别人。初见他时,他已经大三,他说他在火车站做迎新志愿者,一入学就注意到我了。”
听到这儿,徐良月抬头看了一眼齐琉锦的长相。
叹了一声,难怪。
“我不信一见钟情,更不相信有人会对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会产生什么特殊的、独一无二的感情。
但是他没有放弃过,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温柔又强势地让我记住了他。”
“无论是上课、做实验,还是参加比赛,他没让我落单过;在他的帮助下,我迅速适应了大学生活,并且逃离了我的原生家庭,拥有了自己的名字。”
“认识七个月后,我们在一起了。亲人没给我的,他让我拥有了。
大二的时候,我更是在他的推荐下,进入了知名教授的课题组,比别人提前两年接触科研,有机会登上更高的平台。
那时我想,就算他想害我,也不至于下那么大的心思,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我不值得。
况且什么都不知道,不才是最好控制的吗?”
齐琉锦仰头,眼睛恢复正常模样,不知不觉盛满了眼泪。
“我想,就算他真的要害我,我也认了。”
说到这里,齐琉锦眼泪越流越多,直到流出血泪。
她仰着脖颈,像缺氧濒临死亡的鱼,用力呼吸着。
良久,她放缓了呼吸,继续道:
“我们在一起后,生活基本上不分彼此。相处时间久了,我发现他的掌控欲非常强,不喜欢有事情脱离他预定的路线。
一旦超出他的预测,整个人便陷入暴躁之中,无法冷静。
那时的我只以为是情侣之间正常的占有欲,在加上我本就缺乏安全感,对他的掌控欲并不排斥。”
“再后来,事事报备是其次,一旦离开他的视线,便会有电话打过来。
无论我在做什么。
更别提我向外建立了他不知道的人际关系。
后来我不堪其扰,和他吵过,也闹过,他嘴上说改,行为上却变本加厉。”
“我们多次冷战,他次次卑微求和,我见不得他年少意气却低声下气的样子,常常松口。”
“那个时候,我加入了他所在的课题组已经一年半。生活、学习、工作混杂在一起,我们已经很难分开。这些东西关乎我的未来,牵扯着我,让我每临决断都处在犹豫之中,进退两难。”
“直到事发我才知道,那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什么帮我脱离原生家庭、带我参赛挣得荣誉、邀请我进课题组……都是蓄意为之的阴谋。”
徐良月突然长长叹了口气。
局中人看不清啊!
这多明显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