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天灯盏山黑幽的深山里,清风刮得树枝树叶沙沙作响,虫鸣也毫不顾忌其余。仅有月光透过树梢时,散落在地上的零星微光可视。完美的诠释了属于深山黑夜里的恐怖氛围。寻常人定不敢独自上山游荡。
再有唯一能看见的光亮,便是吕手中的那盏青灯了。现在不比村中,若看到一男一女相依相牵,又执一青灯不紧不慢的在这深山里走着。不当成鬼魅吓昏过去,估计也会当作那阴曹前来勾魂的使者。
而这时,从青灯中传来了黑衣女鬼的声音:“阴差大人,前方五十步有一颗百年香榧树。树的下面,有一个地穴。小女的尸骨,就被放在了那个地穴里。”
吕听到尸骨二字,不禁惊讶和疑惑了起来:“尸骨?你并不是骨灰养鬼吗?”
女鬼:“是的,小女是被人害死后,再囚禁尸身和魂魄而生的家鬼。”
羽濛:“郎君!尸骨养鬼是有什么不妥吗?”
吕:“尸骨养鬼,不仅难以奴隶魂魄,肉身也容易发生尸变。一旦尸变,养鬼人全家都要倒霉。实在是得不偿失。骨灰则不会有此顾忌。骨灰坛也蕴含镇魂之效。无论是养鬼还是葬殓,都是以火葬骨灰为最优选择。”
羽濛:“那这偏偏是尸骨养鬼,又是在活人时被害。现在会不会已经尸变了啊?”
吕:“基本可以断定如此!”
他们二人走到那百年香榧树下后,只见树下有一座一米半高的神筑。寻常应该是为土地公公或山神修盖的居庙。可这神筑里既没有供奉土地也没有山神神位,就是一个空空如也的荒废神筑。
女鬼:“阴差大人!那地穴的洞口就在这小庙的下面。”
羽濛:“郎君!我们岂不是要拆掉这小庙才能进去?”
吕:“这无位的神筑最是忌讳,不能随意拆挪。这就跟空了许久的房子一样。估计早就有孤魂野鬼或者游神散仙认居了。”
这时只见吕又是熟悉的动作,慢慢抬起右手,说了句:“修罗道~纸人搬山”!
语罢,吕的右手手腕处出现了一圈符咒光轮,右眼瞳仁变成了“修”字形。随后,身旁四角方位各出现了一个纸人。这四个纸人,竟然是和那李商父女在冥纸店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四个纸人走到神筑四角,纸手伸入墙下的土中,竟将整个神筑连地基抬了起来。随后,四个纸人就向远处的走去。走了不远,在一处可避风雨的山坳放了下来。然后神奇的是,那四个纸人竟然原地自燃了。
原来那纸人是在用自己安抚神筑内被惊动的鬼神。神筑被移走后,地穴的洞口也裸露了出来,那竟然是一处人工修葺的地窖。
羽濛:“郎君!我们现在要进去吗?”
吕:“等一会,等纸人烧完熄灭!”
羽濛:“郎君是怕纸人没烧全,神筑内的鬼神怪罪吗?”
吕一脸淡定的说道:“不是!因为~”吕停顿了一下“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羽濛被气笑了,双手托着吕的脸说了句“你怎么这么调皮?”
待纸人烧完熄灭,再无其他明火。他们二人一鬼便进入了地窖。可进入地窖后,青灯竟发起抖来,像是在惧怕什么。同时羽濛也被这窖内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
一进入地窖,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整个窖内的四壁和窖顶都被乌鸦血浇成了血墙,又贴满了紫符。地上全是被抽干了血的乌鸦干尸。同时窖顶还挂满了红绳,每根红绳上都挂着三枚青铜币。
别说是普通人,哪怕是阴差看到这幅光景,也会被吓得不敢进入。而吕像是见多了一般,面色淡定的有些让人觉得瘆得慌。
吕眉头一皱,说道:“紫符、棺头钱、乌鸦血,这养尸的手段怎么会出现在困尸的阵法里?而且,这养尸法应该早在明末时期就失传了才对?”
羽濛:“郎君!棺头钱是何物?”
吕:“古代葬殓习俗,会在棺椁入土时,在棺头上撒一把五谷并放几枚铜钱。寓意逝者黄泉路上有东西吃,有钱花。那铜钱就是棺头钱!同时也有买通押解灵魂的鬼差的用意,好让逝者在黄泉路上少受罪。”
羽濛:“我的天呐!眼前这些,得是多少坟墓的棺头钱才能凑齐?”
吕:“棺头钱被取走后,逝者魂魄在黄泉路上受的罪越多,怨气就越强。从而,这铜钱上的邪气自然就越大。对尸体以及鬼魂有养邪的作用,属于大邪之物。一般歪门邪道的术士在炼尸化魔的时候,用的最多。再加上紫符镇魂和乌鸦血聚阴,尸体只要见到一点阳气就会立刻成魔。”
羽濛拉紧了吕,说道:“郎君,我是凡人,这尸体又见不得阳气。哪这该怎么办啊?我好怕!”
吕:“一等阴差之下,估计打开便是个死。等一会儿,你稍稍躲在我身后一点!”吕又对着青灯说道“黑衣,这窖内有何物让你如此惧怕?你的尸身又在何处?”
黑衣:“大人!您向前一直走到地窖最深处。到时,会看到墙上有一个被锁着的深洞。锁在洞里的就是小女的尸身了。小女之所以惧怕,是因为这窖里一直有一股极其咒怨的力量。小女感到十分可怕,但又不知道是何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