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谄富贵以为己说,不乘贫贱以居己尊。”曾子说完解释道,“君子不靠向富贵的人谄媚,来谋求自己的欢乐,不靠欺凌贫贱的人来显示自己的地位。”
墨翟想了想说:“据说秦穆公时的相国百里奚,就曾为奴隶。”
“我也知道,”曾文接话说,“百里奚是秦穆公从集市上用五张黑羊皮换来的一代名相,世人戏称五羖大夫。”
眼见得日向正南,经过一个集镇,曾子便命大家停车稍作歇息。
吃完饭,曾子在集市上买了猪头,说明日祭拜先师孔子用。看到有新下的黄米和高粱,又各自买了半布袋。
墨翟不解,“先生,孔宅没落了吗,为何要送粮食?”
“孔伋没有做官,日子过得当不宽裕。明天我们十几人如果空手去他家吃住,可能会令他妻子不高兴。”曾子说。
“孔子去世的时候,其子已先过世,他临终将孙子孔伋托付于家父抚养教导,直至两年前帮其娶妻,子思师兄才回曲阜。”曾文转头问父亲,“听说孔氏先祖也是宋国人?”
“孔子的先祖孔父嘉,乃宋宣公时宋国大司马。孔父嘉的先辈是宋国公室,都算殷商王室后裔同为子姓。传到孔父嘉时因循‘五世亲尽,别为公族’,不能再延用先辈的氏了,只能另起新氏。于是孔父嘉这一房便用他的字‘孔’作为新的氏。”曾子说。
“那么孔伋原来是子姓,孔氏。”曾文转头问,“墨翟你是子姓,墨氏?”
“是的,我的先祖目夷,乃宋襄公的庶兄。我是子姓墨氏。”墨翟说。
“呵,那五百年前你们真的是一家。”曾文拍手道。
曾子一行人到达孔宅时,天色尚早。
两年未见,孔伋看到老师曾子非常高兴。曾子引众弟子见过孔伋。
“听说子思师兄也有过目不忘之能,”孟芙说着指向墨翟,“我们墨翟素有神童之称,不知道谁更厉害?”
墨翟向孔伋拱手道:“素闻子思师兄大名,不愧名门之后今日得见果然气度不凡。”
“墨翟贤弟曾灭瘟疫救武城,功德无量,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孔伋回礼道。
大家寒暄一番坐下饮茶。杨朱拿起几案上一册竹简,问:“子思师兄饱读诗书,有经世之才却安贫乐道,为何不出世从政而扬名天下。”
孔伋正身道:“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在上位,不凌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
曾子见大家疑惑的神情,便解释说:“孔伋的意思是说,君子安于现在所处的地位去做应做的事,不生非分之想。处于富贵的地位,就做富贵人应做的事;处于贫贱的状况,就做贫贱人应做的事。处于上位,不欺侮在下位的人;处于下位,不攀援在上位的人。端正自己而不苛求别人,这样就不会有什么愁怨。上不抱怨天,下不抱怨人。所以,君子安居现状来等待天命。”
“当今鲁国三桓势盛,鲁悼公反而如小侯。时局如此,辅政又能有何作为?”孔伋无奈地摇头说。
曾子叹了口气:“唉!先师孔子当年为恢复鲁国公室权威,重塑公卿之别、君臣之分,力主鲁定公隳三都,以逐步消解三桓的强大势力,后来事败反被三桓逐出鲁国。如今三桓势力更盛啦,身在鲁国难有作为!”
大家都不由地摇头叹息。
曾子端着杯子沉默片刻,抬头看着孔伋说:“子贡在卫国为相,你不如去卫国寻找机会。前些日子,他曾派人问我可有问政之意,他那有空缺。”
孔伋点点头,“我正有出去看看之意。”
曾文说:“先师孔子门生众多,跟谁混也比窝在家里强。”
曾子抬手指着曾文,“你小小年纪不思进取,让你读那么多书真是白读了!人没真本事跟谁都白搭。”
大家都手指着曾文,哈哈地笑起来。
转过天一早大家为孔子扫完墓,便各自分别。曾子独自驾车回武城,墨翟、曾文、杨朱等十几人则乘车去泰山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