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光斗自然希望墨翟在商丘读书求学,既然已封为贵族,有资格入太学,何必舍近求远,离家去武城学儒。
“太学里尽是王公贵戚、世家大族的子弟,而咱虽恢复了贵族身份,但无权无势,却又名声在外,肯定成为权贵子弟的众矢之的。”墨翟说。
墨光斗认为不至于,“人家公卿贵胄,未必把咱放在眼里。”
“路遇强盗的事,已说明问题。况且咱家全凭珰秦侯爷荫蔽,得以在都城站稳脚跟,如今侯爷已故,我在太学里肯定要受权贵子弟排挤。”墨翟说。
墨光斗深知儿子,这几年见识本事大涨,他要做的事,还是少做干涉为益。
墨翟想施展神行术,独自前往武城。墨光斗却执意驾车送他去,一是亲自拜会曾子,二是顺路看望嫁与武城粮商的大女儿墨莹。
近三年没见,曾子再看到墨翟感觉他长高不少。墨翟虽刚到束发之年,却已稚气消褪,看着比同龄人沉稳许多。
墨翟上武城官学拜师,曾子非常高兴,立即将他引荐给众弟子们。许多学生听闻过墨翟的名号,如今见得本人都不禁上前客套几句。
武城学馆乃官办县学,学生可寄宿在学馆,让墨翟这等家不在本城的方便许多。
学馆里有学生百十来人,多半在弱冠之年二十岁左右,像墨翟这般束发之年十五岁的不足十人。虽墨翟年纪最小,可身量已与十七八岁青年相仿。
与墨翟同样第一年入学馆的有十几人,其中有一个来自卫国,名为杨朱的公子与墨翟同年,生得也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还有两位女生,一个是曾子的女儿曾文,另一位便是十六岁的孟芙。整个学馆里女生也有十余人,基本都是武城官宦子弟。
武城官学儒家经典由曾子亲自授课,其他授课内容与一般太学无异,包括书、数、礼、乐、御、射,统称为六艺,官学旨在培养文武兼备的贤才。
墨翟初入学馆,行事谨慎,不想引起大家的关注。可他毕竟只有十五岁,率性纯真的天性在学堂之上,还是情不自禁的显露出来。
每当面对复杂数算题目,多数学生还在埋头苦解毫无眉目时,他早早就给出答案,令授课先生与众同学都赞叹不矣。有人称赞,但也有人对此不悦。
墨翟与杨朱同年,都是异乡求学,又住同一间寝舍,日常一同起居上课。墨翟平日话不多比较低调,而杨朱则喜欢与人辩论,较为活跃。
年轻人争强好胜,杨朱总觉墨翟压自己一头,时间长了便不甘心,没事总想着给墨翟出点难题。两位聪明绝顶之人在一块,人们也喜欢看其分个高下。
一天吃完午饭,杨朱、墨翟等几个人在学堂前的大树下闲聊。树上蝉鸣吵得人烦,有人捡土块向上投掷,却全无效果。
杨朱抬头望着大树,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出一个难为墨翟的问题,“你们说这颗大树具体多高?”
“这玩意高得没边怎么量,谁能知道?”有人笑问。
“你不知道怎么测量,就不兴别人知道,可不要忘了咱这有神人墨翟!”杨朱说。
“神人也不能什么都懂,还真以为墨翟是天神!”那人很不服气。
“敢不敢打赌,我赌墨翟肯定能测出大树多高!”杨朱拍了拍墨翟的肩膀。
“赌就赌!墨翟若能测出大树多高,我请大家吃米糕!”那人提高嗓门说。
杨朱拍手道:“一言为定,谁输了,谁请咱五个吃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