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终于是停了,可两人的关系并不像雨后新生的太阳开始缓和,像是泡在小盐湖里,没个船还真是过不去。
她这几天却出了奇的快活,不去想着男人,日子也过得舒畅。
他这边心里虽想着女人,但想得可能是很多个女人,聊天框弹出一个又一个未读信息,变着法的吸引他的注意。
他忙得是应接不暇,可没有闲工夫去管其他的。
难得雨停,朋友来找他,一群狐朋狗友相聚能有什么好的勾当,不过是聚众抽烟,喝酒,打台球……
他刚低头回完一个小女生的消息,从聊天界面退出来,随意一滑,看到那个熟悉的头像后,他竟鬼使神差的点了进去,聊天还停留在游乐园那段。
她的脸慢慢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含笑的眉眼,差点接吻时她发红的耳根……
看着聊天界面,他淡淡地笑了笑……
她有时候像个闷葫芦,有时候又古灵精怪的,琢磨不透是单纯还是要命。
这……可以钓钓看吧,不是喜欢的类型,兴趣不大,随缘……
不知道是哪位佳人又发来一条消息,他退出那个界面不再去想,再点开刚发的消息。
是一张腿照。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把那人拉入了黑名单。
思绪渐渐回笼,朋友叫了他一声,他一抬头,眼前一幕顿时让他笑不出来了。
她站在马路对面,身旁,还有一位异性。
朋友站在一家商店的冰柜外,问他要不要买水的,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他就直直地盯着对面的两人,那俩人恰好要过来,他目光就跟随着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弄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被耍了的气恼,还是一副看戏的心态。
看着这么乖巧,实则也有一套啊,他暗暗地想。
她直到走近了才发现他,再不见她都要忘了。
那这要怎样说?她想起那冷掉的讯息。
朋友拽了拽她的衣袖,自己走神太久了。
那个朋友咧嘴笑笑,八卦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荡,最后神秘兮兮的开口:“你喜欢这种啊?”
“哪有!”她惯会脸红。
朋友觉得自己掌握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她这一脸红就八九不离十了。
“你不要瞎想,”她说。
“我是不瞎想,人家目光可都快黏你身上了——”那个朋友笑着离她更近了些。
“哎呀,纯情小女孩开窍了,不容易啊!”朋友还在不停地感慨着。
她可是伪装的很好,乖的很。
“下午好!”她尽量装的自然,不那么令人尴尬。
“嗯。”他回她个淡淡的微笑。
空气又回到那该死的沉寂。
奇怪!她在别的男人处那一套撩人公式半点儿都说不出来。
他也好不到哪去。
恍惚间,他都快觉得自己爱上她了,这可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干巴的,碰了不知道几次壁,撞墙撞的心砰砰直跳……
她开始没话找话。
“你也和朋友出来玩吗?”她眼神瞟了瞟他身后的朋友。
“嗯”,他淡淡应了声。
朋友还在那磨磨唧唧地买水,扭扭捏捏的。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玩的愉快,我们先走了……”她说完就抓着朋友的手狂奔。
她朋友还没有反应过来,正想着怎么助攻呢,一眨眼都拉走了二里地。
劲儿还挺大。
他呢?一直留在原地。
朋友也不墨迹了,两人齐刷刷地盯着刚才那两人一溜烟没影的方向。
“买个水这么墨迹。”他率先收回视线,顺势接过朋友手中的水。
“那不是修罗场嘛,不敢打扰你。还有,那个我没记错的话不是你前几天看上的小妞嘛,没泡成?咋的,人家还带现男友真实你了。”
他:“……”
不知道要怎么讲才显得不那么傻缺。
“走了。”他迈开腿,朝着反方向走。
朋友急忙跟上,心里想的还是那事儿,“你给我讲讲呗,好兄弟要以真心换真心啊!”
他有点想踢眼前这朋友一脚,但转头看了看这兄弟不太聪明的样子,还是把那股冲动劲压了下去。
“跟以前谈过的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那你还装深情,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变异了盯着人家看那么久……”
朋友还在嘟囔着,他已经渐行渐远,那两人也早已在那条笔直的大道消失……
*
一整个下午他都烦透了,脑海里不断回过那两人的身影,真是傻逼呀,被耍的团团转。
台球厅里,其他兄弟吵吵闹闹的,台球进洞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放下球杆,点了支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烟气埋了他快整个脸,他这才舒服了些。
嗒,嗒,嗒,他抬眼看过去,斜头顶的墙壁上挂着一个钟表,秒针还在走着。
原本就够吵了。
他把烟掐灭,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场子。
也算刚雨过天晴,因而这个下午并不闷热,还有丝丝凉爽。
他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刚坐进去便打开手机,翻找着那个熟悉的头像,点进去,对话仍停留在原地。
他快速地打了一行字,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低下头又快速把那行字删了,再把手机息屏,把头往后仰,他靠在后座,捏了捏鼻骨,再没什么动作。
*
她回到家的时候,月上柳梢头。
出去玩的一天总是轻松愉悦,她还和朋友拍了很多照片,以至于在洗澡的时候还喜滋滋地回味着。
没由来的,她突然想到了他,接着,那股莫名的好奇心侵占了她的大脑。
好久都没聊过了……
浴室的水声渐渐变小,然后彻底停下,“啪嗒”一声,门应声而开,氤氲的水汽慢慢消散,她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裙出来,懒洋洋地伸了伸腰肢,走到餐厅倒了杯水,又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欣赏外面的风光,她这才感觉心静了些。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多半是好朋友发来的,还有,一条朋友圈点赞。
是谁啊……
她放下杯子,打开手机。
他坐在空旷的房间里抽烟,白炽灯光自头顶打下,面上不动自成一派风景,多余其它的映衬。
忽然心中莫名升起一阵躁意,他觉得胸口闷,索性站起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