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盈寒的侍女阿鸢上前,扶着自家主子小声抱怨:“娘娘才回来几日,殿下迫不及待地拿她给娘娘找不快,真是!”
华盈寒看着二人的背影,脸上云淡风轻,没说一个字。
谢云祈进大殿前听见宫人在对华盈寒行礼,头也不回地吩咐:“本太子去用膳,有月儿陪着,你且退下,何况你也不用再吃了,有空去瞧瞧小九。”
郑容月还搀着谢云祈,回头朝华盈寒嫣然一笑,“那就烦劳太子妃娘娘照顾好妾身与殿下的女儿。”
华盈寒面无表情地听着,身边的阿鸢已经皱了眉头。
阿鸢气归气,可她知道主子不会计较,因为殿下不待见主子,主子也不见得有多在意殿下,他们结为夫妇不过是因为一卷圣旨的束缚罢。
昭阳宫偏殿,郡主的居处。
华盈寒刚到门口,一个小人影就朝她扑了过来,抱着她甜甜地唤:“娘亲。”
“乖。”华盈寒俯下身,摸了摸小九的小脸。
这是谢云祈唯一的孩子,得陛下赐名姮纾,生在九月,乳名唤作小九,出生三天后就被皇后从宫外带回来交给她抚养,今年已是第三个年头。
“郑氏竟还有脸提郡主是她的女儿,殿下常带她进宫,可她从没来看过郡主,哪有半点当娘的样子。”阿鸢低声忿忿,“倒是娘娘心善,将郡主视如己出,当宝贝一样照顾。”
“好了,当着小九面不说这些。”
华盈寒抱起小九进了偏殿,喂小九用膳,哄小九午睡,等孩子睡熟,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她想回寝殿换身衣裳,路过大殿旁,听见郑容月在里面说话:
“殿下,既然殿下从前不想娶华盈寒,如今也不喜欢她,为何不将她休了呢,留在身边多碍眼。”
“父皇赐的婚,本太子能奈她何?”
“唉,都怨妾身没有个当大将军的爹,爹也没死在战场上,不能博陛下的同情。”郑容月又是一叹,“还有,妾身这肚子也不争气,当初若能给陛下和皇后娘娘添个小皇孙,妾身和殿下也不用这般宫里宫外遥相望”
“提这些做什么,本太子对你不好吗,你竟会羡慕她。”
“正因殿下对妾身好,妾身才替殿下难受,从前殿下拿她是没办法,如今不一样了,这次打跑越国人的是皇后娘娘的侄儿、殿下的表兄,陛下现在格外看重娘娘和殿下,殿下何不趁机争取争取,哪怕不能休妻,替妾身讨个侧妃的名分也好。”
谢云祈一言不发地放下手里的筷子,脸已经垮了下去。
“殿下的表兄头次征战就这般骁勇善战,真乃后浪推前浪,相比之下,那华晟将军打了一辈子仗,四年前败在祁国手里不说,还弄丢了性命,简直就是个笑话。”郑容月掩嘴轻笑。
华盈寒耳聪目明,站在没关紧的窗户外,不仅把二人的举止神态看得一清二楚,还将郑氏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
奉茶的宫女走到殿门前,见她站在殿外,停下来朝她行礼。
华盈寒往前一步,单手接过宫人手里的茶盘,没打算端稳,刚过手,茶盘就从她手中滑落,“哐当”一下砸在地上,一碎便是两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