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关键时刻,无论明天我们是被缉虎监破坏掉行动,还是按原计划继续穿越沙漠,我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节外生枝。
所以我很配合的离开房间出去寻找韩冰了。
下了楼之后,我在客栈的后院找到了他,他正坐在一个凳子上百无聊赖,手里玩弄着一根小树枝。
我在他旁边坐下:“韩兄,怎么了?一个小孩的胡言乱语而已,不至于吧?”
他转过身来对我笑了一下,那笑容有些苦涩。
“没什么?只是心理上这突然的落差有点大,一时难以接受而已。”
“你自己选的嘛大哥,后悔吗?”
韩冰摇摇头:“后悔还倒不至于,只是有点不舒服。想想在天翊城的时候,为兄家里既是朝廷官员,也是当地黑帮,谁敢这么和我说话?”
“我啊。”我笑嘻嘻的接话。
他白了我一眼:“你起码是和我身份相当,咱俩又比较投缘。他一个北国余孽,边夷贱类,算个什嘛东西?”
“韩兄,别气了,不值得。”
“我能不气吗?蓝寿他们没走的时候,他们都指定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这倒是真的,韩兄你呀,就是调起的太高了。”
“哎,想想八百年前,他们研究者就那么点人,居然能活着穿越沙漠,还另起炉灶建立起一个新北国,又创立自然神教这么庞大的组织,实在是匪夷所思。现在他们对我们封国有些怨气倒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韩兄,几万号人翻山越岭跋山涉水不远万里的在沙漠中找到一个新的栖息地,就是没有组织也走出组织了,更别提他们本身就是一个组织。”
韩冰点点头:“贤弟说的有道理。”
我拍拍他的肩膀:“别乱想了,也别把楚念北放在心上,在白拜他们的眼中,你可比他重要多了。”
“哦?是吗?”
“那是自然,你也算是白拜他们这些人的救命恩人了,你当然很重要。”
韩冰这才脸色好了一些:“还算他们有良心。贤弟你说,我们和新北国就不能和平的相处吗?就非得这么斗个你死我活才能罢休么?”
“冤冤相报,仇恨难消。再说了,封国和新北国之间的阶级与习俗完全不同,甚至是完全相反。统治者所代表的利益阶级也完全不同,不会有哪一边的利益集团会放弃自己的切身利益去妥协对方,所以我们恐怕很难在一起和平的相处。”
“可是再大的仇恨也过了八百多年了啊!我们不要内斗,有那些精力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不好么?”
有时候觉得韩冰对封国的政治什么的还挺懂的,但有时候他又会很天真,像个大男孩一样。
我微笑的看着他:“听你这意思,你是想做封北之间的和平亲善大使啊?”
他挠挠头:“那倒不是,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而已。如果我们封国和新北国共同拟定一份双方都能接受的律法和条约,只要两国人都严格遵守这个律法,岂不是就能实现和平相处了?”
听到他的话我愣了一下。
韩冰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毛病,但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因为自古以来,国家就不是一个慈善机构,而恰恰相反,国家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力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