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忧心忡忡地摇头,“我觉得这个地方哪里都很古怪。”
她在旁边坐下,一一细数自己发现的问题。
“会置办这么大宅子的人没道理不雇下人。而且看门的竟然不是年逾半百的老者,反而是几个年轻男子,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门房。”乔溪越说心里越没底,“这里不养鸟雀,我却经常能听见鸽子的声音。”
戚昀喝水的动作变得缓慢,疑虑慢慢袭上心头,他忽然察觉到卢成出现得很巧,像打瞌睡时别人恰好递来的枕头。
如果不是巧合,那卢成说不定就和那些绑走乔溪的人脱不开关系。
“你经常能听见鸽子的声音?有没有看见鸽子往哪里飞。”戚昀的脸色慢慢变得凝重。
“看样子好像是后院,可是我没进去过,不知道会不会只是经过。”
戚昀沉思片刻“那是飞鸽传书。”
联想到这里诸多不寻常之处,戚昀的眼神渐渐冷下来。
既然问题这么多,看样子这里也不能久待,再看向乔溪时就多了几分愧疚。“是我没能力,不能让你安心。”
乔溪摇头“他们是冲我来的,不关你的事。”
“如果我有官身,他们一定不敢这么嚣张。”戚昀道。
这一直是戚昀心中的暗伤,原本只偶尔想起,最近却频繁得让人受不住。
他总是忍不住想,假如自己不是低贱的商人,或许有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乔溪却说“如果你是官身,现在坐在这里和我说话的人一定不是你。”
如果戚昀是官身,他一定是齐家的座上宾,即使他们能遇见,也一定不是现在的关系。
至少一个有功名在身的学子一定不会娶一个丫鬟。
戚昀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笑了出来。“跟我成亲不觉得委屈吗。”
“其实说不上委屈,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乔溪低下头揪着自己的裙子,笑里带着几分明显的苦涩。
如果换了别人,她未必能比现在过得更好。
“我想入仕,就是去做官,你觉得怎么样。”戚昀紧张地关注着她的反应,她有些迷茫地看过来,略带疑惑地问“做官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
“当然没这么容易,可我要是不试一试,总是不甘。”
他从小跟着父亲读书,不敢说饱读诗书,但也不比别人差,他盼着能有一天恢复祖辈的荣光,不必受人白眼,低声下气地过活。
“你也看到了,我不擅经济,这么多年只是勉强混口饭吃,养活自己尚且艰难,更不用说养活你。”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留心观察她的神色,见她没有不悦才继续说“我知道你在哪都能过好,但我希望我们能一起过。”
乔溪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们一起的时间不多,但我觉得每一天都比我过去好,我想一直这么好。”戚昀直直地看着她,“如果我考上功名,半年后你能不走吗。”
心在胸口扑通乱跳,她慌乱地别开眼睛,突然想到齐桓和乔曦坐在一起说话的样子,她忍不住想假如现在有人站在门外,或许也会有当年她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