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昀又问“不知姑娘姓什么，整日直呼名讳怕唐突了姑娘。”

水儿不觉多看他一眼，觉得这人好生奇怪，却暗暗生了些尊重之感。

“我本姓乔，单名一个溪字。水儿是主子起的名字，大家都这么叫。”

戚昀心想大概是犯了家里哪一位的忌讳，并不放在心上。“原来是乔姑娘。”

孤男寡女不好久处一室，乔溪只略坐了片刻便告辞，戚昀忙将人送到楼下，再回来时却见地上落了一方绣着一朵浪花的手帕，待追上去时乔溪已经没了身影，只能暂时将手帕收好，预备下去登门时再还她。

谁知到了结账这日却不见乔溪身影，戚昀心知女子手帕不可失落他人，只说府上姑娘各个出挑，便是先前那个年岁小的都比外头年纪相仿的显得稳重。

梅香一听便知他说的是谁，叹气道“前两日不知怎么吃错了什么东西，搅得屋里乱作一团，半夜还发了热，这几日且起不来呢。”

算算日子正好是从荣鼎丰回来那日，戚昀心中暗道不好，忙打听可要紧，梅香奇怪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戚昀不好说疑心是在自己这里吃坏了东西，只推说那日水儿托他打听上好的瑶柱，他才得了信，想来煲粥是最好的，问最近要不要送。

梅香不疑有他，摇头道“还是别送的好，她最是小心谨慎，想必是为公子要的，若此时送去，只怕才能爬起来就要去熬粥，反倒伤身子，你且等过两日她大好了再说吧。”

却说戚昀回了家，左思右想都觉不妥，找了于毅商量。

于毅思索片刻，“大户人家的丫鬟多半是配给公子的，你可别拍马屁拍到马腿上。”

戚昀一愣，“她看起来尚未及笄，只怕不能吧？”

“这有什么，卖到别人家做丫鬟，主子要，你难道不肯？”于毅嗤了一声，认真道“你不过同她偶然私底下见了一面，她回去后便病了，谁知是不是公子恼了罚他。”

说着又怪自己没想到这一节，懊恼道“这样想来，她上次不肯要你的口脂，只怕也是这个缘故。”

公子的房里人，怎么好要外头野男人送的口脂。

戚昀心中却道，若果真如此，倒是自己害了她。“如今可如何是好？”

于毅沉思片刻，“要我说不如干脆算了，再要送礼不如干脆送些银钱更好。”

妈妈的心腹和公子的枕边人，能过手的东西自然不同。

戚昀皱眉点头，回去路上鬼使神差地绕路去了齐府后门，何珍开门见是他，警惕地堵在门前，“你来做什么？”

“听说公子身边的乔姑娘病了，我这里偶然得了个治高热不退的方子，还请妈妈帮个忙。”

宅院里的婆子少有这样被人尊重的，何珍因此端了架子，手指头夹着药方抖开看了两眼，因不识字其实也看不懂，只见上头一行行写得苍蝇大的小字，看得人头晕眼花。

“知道了，还有么？”

戚昀会意，忙从怀中又摸了几个钱塞给她，这才走了。

何珍趁着夜色去了齐桓院中，偷偷向乔曦道给家里送货的商人知道她病了特来送药方。

乔曦纳闷道“我又不认得他，他巴巴地来送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因为知道姑娘身份与别人不同，特来讨姑娘的好。”何珍笑道。

乔曦并不十分在意，只将纸压在枕下自睡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