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铃铛吧，我用土堵了，到点才能让它响。”

高见秋将牛铃递过去，让郑老三确认，要是拿错就尴尬了。

“没错……唉……它会来吗？”

郑老三如今像个活死人般，吊了一口气，也就只剩再见老黄牛一眼的执念了。

若是这口气散了，执念未消，这个世界，说不准又得再多一只孤魂。

“是就好，草料有啥讲究，要添加什么东西吗？”

“不用……那就是……它常吃的。”

“好嘞，那就等着吧，马三儿，二更一到，你就点燃草料，还有香烛，轩叔，你摇动牛铃，其他的不用管，不要怕……有我在！”

高见秋小小的个子，清脆的声音，说出的话，似乎有某种魔力。

石知轩和马三儿，竟然真的没那么紧张了，心中涌现淡淡的感动。

事情交代完，几人一时也无话可说，便陷入沉寂。

清冷的月色，突然暗了些，抬头一看，有淡淡的云雾，犹如给其蒙上了一层薄纱。

二更，已至。

“点火，摇铃！”

干枯的草料，轰然着了起来，火光映得香烛的烟雾，飘飘摇摇。

叮当~叮当

牛铃的声音，在空寂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石知轩摇了片刻牛铃后，就和马三儿站在高见秋身侧，静静的望着火光。

干枯的草料，即将燃尽，香烛也烧了半截，却没有任何反应。

招鬼的仪式，似乎失败了。

“快看，烟雾……”

高见秋随着石知轩急切的提醒，定睛看去。

果然，无风的夜晚，飘忽的烟雾，竟然朝着一个方向弯折而去。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吸，将其吸了过去。

叮当~叮当

牛铃声再次响起，马三儿诧异的望向石知轩，却发现他脸色惨白。

“我……没晃！”

马三儿听完，身体一哆嗦，望向烟雾弯折的方向。

“它来了，它来了……”

“它飘飘忽忽走来了……”

之前所有的镇定，在此刻都烟消云散，他咧咧嘴唇，却说不出话。

叮当~叮当

牛铃声越来越近。

高见秋盯着十几米外，那里由烟雾组成了一团雾气，比其他地方的颜色要重。

这是叮当之声，戛然而止。

如同穿破风雨，一截没有头颅的脖颈，从那团雾气中钻了出来。

接着是挂着铃铛的前半身。

而后。

没有牛头的黄牛，整个出现在几人视野中。

被铡刀斩断的牛颈处，不停地往下淌血。

随着它不断往前迈步，浇灌出一条，鲜血染红的路。

扑鼻的血腥气，迎面而来。

高见秋皱了皱眉头，知道这是幻觉。

“大黄，大黄，你来了！”

正在这。

郑老三突然攀住牢房门槛，对外伸着手乱抓，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