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恸,让旁观的众人,面露不忍与怜悯。
郑老三猛的挣开两侧的联保人员,跪在地上,朝着牲口棚的方向,不停的磕头。
砰~砰~砰
每一下,都重重的砸在地上。
很快,郑老三的额头就发青,继而发紫,随后开始流血。
顺着脸颊哗哗的往下流。
“郑老三,这是疯了?”
“估摸着是,看着怪可怜嘞。”
“哎,木法儿说,搁谁,遇见这情况都得疯。”
“想不通呀,咋会杀自己孩儿呢?”
“不着,这事儿有点邪性。”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却也只是嘴上说说,无人上前将其拉起。
这世界上每个人的痛苦,都是不可能感同身受的。
高见秋从进入郑老三家里,就神色奇怪。
有难以置信,还有疑惑。
这会儿见郑老三疯傻的模样,似是不忍心再看,对着几人叹口气。
“唉,走吧,不看了。”
几人看的正起劲儿,被老板叫动,还颇有些恋恋不舍。
高见秋见状也没管他们,当先挤开人群,回客栈了。
“老板,你咋回来这么早?”
“狗儿,咋了?”
马三儿和石知轩回来后,看高见秋坐在屋子里发呆,几乎是同时问道。
“没啥看头儿了,就回来了呗,最后咋整了?”
“尸体收敛了,郑老三被带到联保处的临时牢房,关了起来。”
马三儿将后面发生的事情,给高见秋说了遍。
“最后怎么定性的?”
“巡警根据现场情况,给郑老三定的故意杀人。”
“故意杀人?”
高见秋被民国的断案流程,直接给惊呆了。
“这么……草率吗?”
“凶器,受害人,嫌疑人俱全,也不算草率吧?”
石知轩想想现场的情况,似乎并没什么不妥。
亲手铡了自己儿子,看似难以理解,可若是喝醉酒,或者癔症情况下,似乎也不无可能。
“你们呀……就没想过,郑老三年老体弱,俩儿子看起来孔武有力,若是反抗,他能按的住?这么大的疑点,都没发现?”
高见秋瞥了几人一眼,见他们一副莫不如此的表情,心下轻叹:
“都是没脑子吗?还是……根本就不敢往那方面想?”
石知轩闻言后,脸色一变,似乎突然醒转过来,猛的一拍大腿,大声道: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高见秋终于抬头,满脸欣赏的看着他。
“果然……还是读书人想的透彻,有胆魄!”
“郑老三与儿子发生矛盾,就请他们来家商量,期间假意请儿子喝酒,郑虎郑豹兄弟俩,不疑有他,所以真相就是……”
石知轩有意卖弄,见众人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后。
这才继续说道:“兄弟俩喝的烂醉如泥,郑老三此刻趁着酒劲壮胆,杀机难抑,于是将兄弟俩托到了铡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