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狸花猫舔了舔爪子,随即放轻脚步,又想往白猫这边来。
可不知怎的,门口这片地方,原本昏暗的光线忽而亮堂了不少。
白猫全神贯注地盯着狸花猫,还未察觉出什么来。
而狸花猫则莫名其妙地停在原地。
接着,就见它呆愣片刻,竟然返身退去了。
这一幕落在白猫眼里,不禁使它疑惑万分。
只是疲惫感一下一下地冲刷着它的脑袋,警惕虽未淡去,但后爪渐渐软了下来。
嘶,受伤了。
瞥了眼身后的院门,白猫失落地蜷起身子,不断地舔舐着后腿的伤处。
过了一刻钟,伤口渐渐止住了血。白猫放开了后腿,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它忽然又想起什么一般,忙冲到台阶边干呕着。
“哈!咳咳……哈!”
白猫趴在地面上,又咳又吐,弄得自己晕头转向,可最终也只是吐出两根猫毛,嘴里血味挥之不去,里面还混杂着一缕药汤的苦涩。
“吱呀!”
就当它趴在台阶上欲哭无泪时,身后的院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伸出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
其掌纹清晰可见,指尖修剪得干净利落,边缘整齐如刀削,就是腕上蹭了些草屑木灰。
白猫闻声回头,只见那手端着一碗热汤,轻轻地放在门外。
还未等它反应过来,那只手很快地缩了回去。
“喵……”
白猫迅速跑前两步,似乎忘了刚才的教训,爪子不死心地再次搭上了门槛。
可院门总是先它一步关上。
“喵嗷!喵!”
白猫趴上门板,两只爪子不住地挠门,既不敢高声叫唤,也不愿就此放手。
为什么?
“若是饿了,就将羊乳吃了。”
突然,男子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几乎是贴着白猫的脑袋响起。
白猫动作一顿,随即又加快了挠门的速度,声音也不断加高。
“喵!喵嗷!喵……”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进去?为什么又端出羊乳来?
“此次的石斛珍贵。”男子迟疑了一会,终是开口回应,“也是专门为王家叔婶求来的,被你轻易毁坏,险些误事。”
“喵……”
白猫听了这话,爪子一下失了力道,在门板上留下长长的一道印子,勾出的木屑又划着猫爪下的肉垫而出,刺得白猫心口一酸。
“嗷!”
“之前的药材常见,纵使予你玩乐,也算无妨。”男子的声音沙哑下来,却仍说着,“可这些日子,我看你野性难去。倘若不愿被束缚在此,如今便可自行离开。”
“喵……喵嗷?”
白猫听着他说话,身子本是渐渐从门板上滑落,可最后那句离开,却立时惊到了它。
“喵?”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纵使白猫再次挠上门板,门后却许久没有话语传出。
它不愿就此认了,转身窝在门口,猫爪时不时踹两下院门,发出“咚咚”的几下低沉声响。
直到它累了,那个清越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我知道你一直想走,先前拦着你,也是怕你被大狗叼了去。”
白猫倏地抬头,竖起耳朵听着。
“现在你的伤基本无碍,若要离开,避开村口的黑狗即可。”男子说着,停顿一下,又补了一句,“也别往山里去,那边蛇多。”
听到这些话,白猫明白他还是没有改变决定,气得又是扒着门不放,声音陡然急躁起来。
“喵嗷!喵嗷!喵嗷!”
我才不会为了离开而故意打翻药酒,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如果要用这个法子,早八百年前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