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问题自然由派出所处理，公布的结论是俩人和醉酒的小混混发生冲突，对方已作出赔偿。明面上看似毫无问题，可闻珊和乐轲谈论这件事的时候，俩人一直认为这里面有鬼。

“校方三令五申，排练期间不要私自外出，眼看还有两天节目就要上台了，节骨眼上出了问题，说是意外，也太过巧合了，”闻珊加入了学生会，一半是主持人，一半是管理层，演员出意外她也是要担责任的，平白无故背了一口黑锅谁心里能舒服。

乐轲知道情绪不稳定的女人不能招惹，赶紧顺着她的话茬往下说：“现在的大学生就是这样，特立独行，不愿被约束，小情侣出去吃个饭也实属正常，谁能想到遇上这种事儿，犯不着生气，节目不是没受影响么。”

“我生气还真就不是因为节目的事儿，替补的顶上就是了，问题在于出去的这俩人压根儿不是情侣，成为搭档也是巧合，人家女孩儿是有男朋友的。”

“啊？这么大的瓜，背着自己男朋友出去和别的男生约会，结果还被爆了，男朋友知道还不得把那男的捶死。哎，不会是他男朋友搞的鬼吧？”

“应该不是，她男朋友知道她出去吃饭，还说打完篮球去接她逛街，应该不是他下黑手。”

“那你在这儿别扭什么，怎么看都是一场意外吧？”

“就是有种不好的感觉，所以才和你唠叨几句啦！”

“先吃饭，一会儿我陪你走一趟，到出事地点问问不就完了，反正离得又不远。”乐轲的想法就是闻珊当了领导，压力过大，总会把一些小事放大，弄得自己疑神疑鬼，作为表面上的“男朋友”，陪女朋友走一趟还不是理所应当的。

闻珊对乐轲的表现很满意，反手奖励他一块大鸡腿，美其名曰自己在减肥，请他帮忙分担。

出事的小摊子离着不远，俩人来到时还能看出昨夜这里闹得不轻，地面上的污渍和啤酒瓶的碎玻璃渣随处可见。老板好像刚刚从外面赶回来，带着小服务员收拾东西。

见到有人来勉强挤出笑脸：“不好意思，我们还没开始营业，还得等一会儿，你们要不去别家…”

“我们不是来吃饭的，这位是学生会的，想跟你打听一下昨晚的具体情况。”乐轲知道老板心里不舒服，上前帮着收拾东西，顺便说出自己的来意。

老板也挺好说话，扯出一张桌子摆好，又拿了三个小马扎，招呼小服务员烧开水，就打开了话匣子：“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昨天晚上生意那叫一个好，忙的顾头不顾腚，就那么十几分钟没在前面招呼，结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生意也不用做了，还得赔医药费。”

“打架的混混您认识么？派出所是怎么处理的？”

“嗨，谈不上认识，这条街上的总有那么些个不务正业的小年轻，拉帮结伙的四处闲逛，咱们这里的治安还不错，很少有打架斗殴的事儿发生，和谐社会了么。昨晚这事儿也怪了，两伙人隔着三张桌子，谁知道怎么发生的矛盾，娜娜，你来说说昨晚咋回事儿。”

小服务员娜娜年纪不大，把茶水倒好，自己拉过小马扎坐在一边：“也不知道咋整的，可吓人了。那俩小情侣坐在东角上，那几个男的坐西北角，来的可早了，八竿子打不着两伙人，忽然就打起来了，那叫一个狠呐，酒瓶子打碎半箱！”

“他们为啥起的冲突？耍流氓？这种事在夜市上常见么？”

“哪能呢！我干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头一回见，我也纳闷，两边吃的好好的，不知道为啥其中一个男的就走到小情侣那桌和那男的嘀咕了几句，然后俩人就开始撕吧，女的还在一旁劝架，后来剩下的人才围过来，双方打在一块，那小伙子还挺有本事，一打四都没落下风，要不然女朋友早被人拉走了。”

“附近的客人就这么看着？没有报警或者劝架的？”

“要不说大城市人冷漠呢，他们就跟没看见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打起来以后才知道躲闪，还起来拍照呢！”娜娜对客人的表现十分看不起，还没有农村人仗义。

情形和通报上的大致一样，闻珊又问了几处细节，临走的时候乐轲还安慰老板几句，约好下回肯定带朋友来捧场。

“放心了？就是一场意外而已，”乐轲拎着一兜新鲜的苹果，还有个大西瓜，这是给后勤人员的福利。

“恰恰相反，我百分百确定这件事是人为引发的！”闻珊双眼烁烁放光，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线索。

“怎么说？”

“你们谈话的时候我偷偷打量周围，在那几个小混混位置附近散落的瓶子残渣上找到了点意外收获，你看…”闻珊摊开手掌，掌心处是黄豆粒大小的粉色颗粒物体，看着像粉笔残留物。

“别卖关子，啥东西？”

“这是一种能迷惑人心智的药物，无味可溶于水，我们叫它‘惑心散’，”

“啥功效？”

“放大人心里的某种欲望，尤其是负面欲望！”闻珊笑的跟发现猎物的小狐狸一样，眉眼都是弯的。

“所以混混们才会找女学生的麻烦，是因为心里的欲望被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