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体窝在折叠小床上,江肆的呼吸很轻,像是完全没有睡实。
门外传来悉索动静,“枝丫”门被从外面轻轻打开。
单薄的空调被里钻入一个团子,江肆就感觉怀里突然沉了一下,像是抱了个西瓜。
迷茫睁开眼,漆黑圆润的脑袋突然拱起,发丝撩过他的鼻尖,闻到熟悉的味道,江肆呼吸粗重了一下,那头忽地抬起,眸子亮晶晶的,“江肆……”
叫的很小声,像是舞步轻巧的蝴蝶,落下心尖,难免泛痒。
“我没做梦吗?”江肆愣了一下。
这个时间点,他的岁岁不应该窝在家里的被子里,开着空调,睡得热呼呼的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
“不是梦…”宴岁和他挤在小床上,睡不下第二个人他就趴在江肆的胸口,“你不在,我睡不着,好害怕。”
闻言,江肆将人搂紧,“怕什么?”
“不知道。”趴在胸口的脑袋摇了摇,隔着单薄的衣料蹭着他肌肤,那双泛着光的眸子一直盯在他脸上,“就是……心慌。”
埋头在他颈窝,像个寻求安全感的脱离群体的小兽,“就是想找你。”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江肆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头,安慰情绪有些低落的爱人,“这么晚了一个人过来,很危险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我不想打扰你……”但还是打扰了,宴岁耳尖泛红,吸了吸鼻子,“你再抱紧一点,不要分开睡。”
“好。”
黑夜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江肆耐心的安抚着不安的爱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现在很不对劲。
像是被遗弃的小狗,不知道来前有没有偷偷在被子里掉眼泪,现在语调囔囔的。
直到对方的情绪平静了一些,江肆商量着,下地将两个折叠床拼在了一起。
声音很轻,吃着有助眠效果药物的张鸢,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江肆躺在另一张床上,张开双臂,委屈的人就窝成球主动滚了进去。
“这么粘人啊。”下巴抵在头顶,江肆笑着缓解着宴岁的情绪。
“嗯……”宴岁轻轻道:“你不在,不喜欢。”
“昨晚就没睡好吗?”他想起今天白天看见宴岁眼下的黑眼圈,还有恹恹的神色,有些自责。
“嗯。”
“那有好好吃饭吗?”
“没……”宴岁说,“不好吃……”
江肆突然想到什么,神色明灭了一下,沉声道:“岁岁,明天一早,我们去做个检查吧?”
宴岁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
有些情绪不是他的,他甚至无法掌控,但一到江肆身边,他便什么痛苦都忘了。
“好。”
两人相拥而眠。
张鸢醒来看见两个孩子抱在一起,无奈轻笑摇头,清晨水汽重,温度凉,她默默将恒温的空调升高了一些。
吃完早饭,两人找了个借口出了病房,江肆带着宴岁来到了心理科室。
等待结果中,宴岁拉紧了江肆的衣袖。
“不怕。”江肆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着,自己的掌心却早已覆了一层薄汗。
宴岁每天看着很正常,但偶有不对劲的时候,只不过情况很轻,很容易被人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