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新鲜的虾肉递到嘴边,张鸢吃下,看着江肆目光如炬,问道:“你以后也会像我这般保护岁岁?”
江肆剥虾的动故作没停,自然道:“我现在也会。”
然后抬头很是郑重的对上张鸢的目光,“一直都会。”
“好孩子……”张鸢低下头,想起自己要不久于人世,眼眶就开始发酸,声音有些哽咽,“那……以后岁岁就拜托你了。”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已经没办法陪着宴岁再走下去,而且她也不想用病弱的身体继续拖累宴岁。
江肆目光温柔,递来纸巾,“阿姨您都知道了。”
“知道……”张鸢接过纸巾捂住脸,无奈晃头,“我恳求你,好好对他,岁岁从小就是个内向敏感的孩子,胆子小的很,你别嫌他麻烦,如果你哪天厌倦他了……”
说到这儿,张鸢已经声泪俱下,“也不要凶他,跟他好好说,岁岁不会纠缠你,我教过他的。”
病房门口,背身站在墙边的人捂着嘴,泣不成声。
妈妈说过,人的感情都会变的,她和爸爸感情不变的原因,就是爸爸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和她相爱的那段时间里。
“不会有那么一天。”江肆停下了一切动作,严肃而认真的看向张鸢,“真正喜欢的菜不会有吃腻的一天,若是真的会变,也不是菜的味道变了,而是吃的人变了。”
他跟张鸢发誓,眼睛却看向空旷的门口,“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变,江肆一辈子都是江肆,岁岁也会一直是我的岁岁。”
门口传来细微响动,江肆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张鸢撇了撇嘴骂道:“臭小子,我还没死呢,我儿子也是我的宝儿。”
什么他家岁岁,叫的真顺口。
江肆扬起笑,“阿姨,医生说您的病可以治好,放心吧。”
张鸢也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
要走的人早晚会有离开的一天。
江肆回到楼上的病房,就看见早吃饱入睡的人,趴在病床上,右脸都挤出堆肉了。
桌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没吃完的食物也被分类放好,摆的整整齐齐。
他蹲在床边,用目光描摹着宴岁的眉眼。
小猫哭过了,眼还红着,睫毛有些湿,刚入睡不不久,像是闷在被子里哭累了就睡了。
江肆翻过宴岁手边的被角,里面果然湿润了一小块。
“傻岁岁。”
他怎么舍得让他的岁岁没妈妈,就算他们确定了关系,这么久以来,宴岁都没有多花他的钱,没有求他给他施加一分压力。
那一百万,宴岁还给他写了欠条。
他对江肆说,虽然男朋友间不是负债的关系,但男朋友也绝对不是被挥霍利用的关系。
就像江肆说他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宴岁心疼妈妈也心疼他。
手背感受到对方轻微的呼吸,江肆抬起指腹轻轻在他脸颊上点了点,又说了一遍,“傻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