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手里捧着这两件物事,像是捧着两个烫手山芋一般。看到这两样东西的瞬间曹昂心里就已经知道左丰所说的故人是哪一位了!
除了万年公主刘曦,曹昂想不到第二个人,也不会有第二个人!
“东西我已完好的交给你了,我难得出京,此地可有什么名胜?”左丰不愧是伺候惯了人的,一看曹昂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该告辞了。
曹昂闻言急忙说道:“还请左公恕罪,睹物思人,一时怠慢!我这就安排人为左公引路。”
左丰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跟着曹昂安排的人离去,看去向却是往曹嵩所在的费亭侯府而去的。
待左丰走后,曹昂看着玉佩和香囊自言自语的说道:“儿女情长,难也~”
洛阳,北宫。
“父皇,你说曹子脩为何不能入京啊?”万年公主站在刘宏身边,似有所思的问道。
皇帝这时的身体已经明显衰败,此刻强撑着病体见女儿的原因是自家这姑娘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曹昂在豫州立了功,自黄琬上表开始就一直缠着皇帝,请他下诏调曹昂入京。
但是从曹嵩的动作和黄琬的后续奏表来看,曹昂是注定不会入京的。皇帝被缠的有些没办法,只好破例将黄琬的奏表拿给刘曦看。
“想来是黄子琰看重他,想要他在地方上做事养望罢。”皇帝有些无奈的答道。黄琬身为重臣又是州牧他的话是很有分量的,哪怕是身为皇帝也不好忽视他的意见。既然黄琬已经明确表示自己对于曹昂有更重要的安排,那么也只好由得黄琬的心思,将曹昂留在豫州了。
皇帝对于曹昂的印象还是很深的,这小子当初在永安宫抗命的时候,那副强项的嘴脸让皇帝记忆犹新。想到这里,皇帝看向公主的眼神就有些埋怨了,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这样一个混账!
“父皇……”刘曦眼见曹昂无法入京已成定局,就想要另想办法,这时皇帝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将她后面的话给堵在了嘴里。
皇帝原本就身体不好,自中平元年黄巾之乱爆发后眼看着国势江河日下,说不急那是假的,但是急又有什么办法?原本他还能掌控这局势,朝臣皆在其掌握之中,但是随着党锢的解除,他对局势的掌控肉眼可见的下降。如今家奴瞒着他同权势日盛的何进眉来眼去,他知道也没有办法。外朝的大臣又不肯听话,那些家奴再是贪婪不法至少还算是听话,他们为了个人的将来打算,皇帝也只好当做没有看见,不然怎么办?搞到自己无人可用?
“我无碍,曦儿想说什么?”皇帝喘匀了气,一脸微笑的安抚着神色紧张的刘曦。
公主张了张口,看着一脸疲惫却还要强打精神安慰自己的父皇,腹中的千言万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无声的摇了摇头,反而是说了些要皇帝保重身体的话之后就告辞离去。皇帝就这一个女儿,所以很是溺爱。皇家子女应该背负的责任皇帝一点都舍不得让她背负。只是刘曦自小长在宫廷,耳融目染之下也明白自己作为皇女自是承担皇女的责任!皇帝爱护她不想让她背负这些,但是作为子女却也不能对自己父母的难处视而不见,如今皇帝虽然依旧在强撑,但是刘曦却能敏锐的发现皇帝的为难之处。
所以她妥协了,这样的妥协更是加重了皇帝心中的不忍,愈发觉得自己亏欠了这个女儿。于是便想要弥补一下对于刘曦的亏欠,自己的儿子自己安排不了,安排一个女儿的嫁娶之事总还是可以的吧!
“蹇硕!”皇帝看着公主失神离去的背影,心疼不已,当即叫来了自己最信任的宦官。
“陛下!臣在!”
“朕去之后,设若有变,你便安排信得过的人送公主去谯县!这是朕的请求!你定要答应朕!”皇帝一脸哀戚,甚至是有些卑微的请求蹇硕。
蹇硕闻言,当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断俯首回应的同时请求皇帝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