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它们攻击人，是为了获得营养。”

“不，”绯月捡来许多不知名的材料，混在一起，打碎成酱，拿出刷子把酱抹在玻璃皿上，“僵尸可以从阳光中获得养分，除非群体出现灭亡的危机，不然它们就是最温顺的拟动植物。”

来得急躁，做起事却无比细致，绯月无愧为一名实验家。听完她的话，沈丛明想起堆尸场里遍布的大洞，一个有趣的想法从脑中蹦出。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僵尸因为数量过少出现暴动，为了安抚，就把受害者的尸体埋入地下，生成新的僵尸。”

“不对，你说的是叶子，僵尸是一个完整的植物，也叫聚丝藤。当然，有些僵尸，会控制动物的神经，所以必须把材料的头割掉。”

“哦……这样啊。”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绯月的嘴就像被水泥封上，再也不动弹，沈丛明的缺口也长好了。干净的实验台上，整齐地放着十三个已经配好的涂板，绯月把沈丛明的肉切片，分别放入图板，记录下反应，久立，沉思。

沈丛明并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见绯月不动弹，他问：“有什么发现吗？”

“很奇怪，”绯月瞪着双眼，盯着那十三个实验数据，“你的肉可以复生，可以清除僵尸的孢子，在物质上却和普通的就没有任何区别。难道你受过祝福？那样……不行。”

她抬起头，以常人看来极为恐怖的神态瞪着沈丛明，抓起锋利的刀子，一步步靠近。而沈丛明，他并没有退缩，只是抛出一个问题。

“如果我是一个怕疼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打晕就好。”

“这样啊。”

……

黄昏时，斜阳普照，红日似煎。沈丛明从绯月的实验洞里走出来，衣服上满是血渍，脸上还有些许没长好的刀痕。

从头到尾，绯月都没有说过自己在研究什么，沈丛明只能猜个大概，也许是僵尸狍子的解药，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好奇。

这次的实验让沈丛明明白一件事，自己的肉体虽然能复生，却又不是无限，大量恢复时，很容易感到饥饿。也许，当身体里的养分被消耗殆尽，复生就无法进行。

临走前，作为感谢，绯月给了他几瓶管装的药剂。四支粉红色的药水，和之前对僵尸特攻的是同一种，不过它的真实面目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变化、代替身体组织的治疗药水。四支淡黄色的药水，这是一种特制的酸，有粘性，不易挥发，可以持续地刺痛肉体，一般用作拷问刑具。

绯月打算在这里呆一晚，沈丛明只得自己回去，路倒是记得，只不过少了些提问的机会。

喉咙长好了，沈丛明可以更顺畅地呼吸，草青花香，略有一丝惬意。

眼睛也长好了，沈丛明得以看清楚，这里的树和森林别的树比起来要矮小不少，应该是人工种植的，偶尔可以见到树枝上用绳子挂着许多食物，大部分是肉干。

树蝉知了，松鼠小鸟，各种各样的动物也是森林的一道风景。还有没见过的，一条身子是扭动的铁锁链，头部为一把铁刀的蛇。它缓慢地绕着树木爬来。

“芜——”

吹出一口轻松的气，沈丛明立刻上前观察，这只没见过的动物，表面光滑似镜，刀刃锋利显芒。突然，他感到顺着脊椎升起一股寒意，和一年前在街上遭到枪击前的感觉一模一样。

铁刀猛地窜上，直突喉咙。沈丛明虽有预感，但反应不及，铁刀贯穿咽喉，拐弯，缠上脖子三圈，鲜血喷出，部分顺铁链流下，部分灌入呼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