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雪,她不常说话,唯一的大动作就是绯月去揉她耳朵时的挣扎。沈丛明觉得这人性格孤僻,很难对其他人敞开心扉,甚至是正常交往,一旦意外地有了朋友,就会十分害怕失去,这大概也是她排斥自己的原因。
铁宝鸡是这个小团体的话事人,强硬,果断,每句话都是斩钉截铁。他就是这个团队的核心,小心翼翼地把沙子握在手里。
换句话说,杀了铁宝鸡,相当于打败了这个团队。他虽力大无穷,但体型庞大,要害明显,想杀他不是难事。其他人也一样,再怎么厉害也有弱点,沈丛明在脑中将对策整理好,以备不时之需。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在一个大洞内,一长桌的美食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绯月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上座,无视提前准备好的刀叉餐盘,用手抓着吃起来,鸿雪还算克制,扭头看见铁宝鸡点头后才跟上去,站在绯月旁边。
“你们好。”
宴会的主人,骨遗捉月向众人打招呼。他身穿白色礼服,摆着一张如蜡像般的笑脸,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根从右肩捅入,贯穿半个身体,从左腹捅出的黑色长棍,两端为尖头,上有螺纹,就像螺丝。
沈丛明盯着那根长棍,心里痒痒的,一边想试试这样的感觉,一边又好奇拔出来的景象。
“客气话就不说了,有屁快放。”铁宝鸡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不急,先吃饭,不急。”
本想说早饭已经吃过,不必了。但看着绯月狼吞虎咽的样子,这话又说不出口,只能应了下来,上座。
见到沈丛明,骨遗热情地问:“没见过的面孔啊,这位是?”
“这不关你的事。”沈丛明学着铁宝鸡的调调回应,他很讨厌那张腊脸,只对铁棍感兴趣。
这里是个封闭的空间,骨遗捉月身边的守卫不过两个,找准机会的话,把那铁棍拔下来并不是难事。
热脸贴了冷屁股,骨遗捉月也没有生气,反而耐心地介绍起自己:“哈哈,你也是调查队的人吧。初次见面,我全名骨遗捉月,是国立商会的四子,很高兴见到你。”
鸿雪啃着肉,狠狠瞪了骨遗一眼。骨遗不知为什么,只能面对她点头,以致歉意。
“四子?”沈丛明看准一瓶玻璃装的葡萄酒,抓在手上想打开,奈何力气太小,瓶塞纹丝不动,“为什么不是你的兄长来接待我们?”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就连绯月也停下吃食,看向沈丛明。铁宝鸡把腰一挺,略带优雅地用叉子移来几片鲜蔬菜。夜翼的嘴角不太老实,忍不住向上翘,抽动起来。
只是骨遗捉月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多了丝冰冷。
沈丛明知道自己问到点子上了,站起身,全神贯注地盯着骨遗的脸,刚要开口,却被铁宝鸡拦下。
“沈丛明,我们是来谈正事的,这些小事,就放在后面吧。”
“是的,”骨遗边说,边示意手下拿上启瓶器帮沈丛明开瓶,“如果你对我的家庭感兴趣,我可以私下和你好好说说。你是叫,沈丛明,对吧?”
“这不关你的事。”梅开二度,沈丛明站起身,恭敬地接过手下递来的开瓶器。
面对如此挑衅,宴会的主人竟没有动怒,他命人端来一碟半熟的肉排,叉子按住,刀子切下一块,血液从切口处流出,不紧不慢道:“我请各位来,主要是想讨论矿区归属权的问题。鉴于王室第七调查队在看守上的失职,根据在多元620年2月签订的契约,我认为已有充分理由将归属权移交给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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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会:建国初期成立的家族性商业组织,势力遍及全国,由骨遗,葵天,望月三大家族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