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如同一把剑刃刺进心脏，秦道安失去嘶吼的力量，双臂无力低垂，呆滞着看着小清消失的地方，脑海中与小清相关的画面飞速闪过，每个画面的消失，都像是有一只大手狠狠捏紧他的心脏，让他难以呼吸，直至定格在了小清露出那悲戚的浅笑。

时间凝固了，秦道安眼前的一切都静止了下来，他伸手想抓住小清的手，却抓了个空。

“嘭！”

突然，巨大的轰击声骤然炸起，霎时间，所有黑雾竟灰飞烟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惊雷般的轰响将秦道安从呆滞中炸醒，看向轰击声处，烟尘弥漫，清风拂过，漏出一把漆黑苗刀穿破小巷灰墙，怒插在地，白色刀柄铮铮颤动，刀鸣响亮不断回荡。

清风再拂，漏出苗刀旁一个身着月白劲装的修长背影，一手抚刀柄，一手聚内力。

“没想到吕文城里还真有妖怪啊，可惜了，差一点就能除妖了。”

那人声音传来，听在秦道安耳中却有些熟悉。

是田终悟！

烟尘完全散去，小巷灰墙破败处，有着三人宽的缺口，缺口旁，同样站着一人。

只是这人神情阴沉如水，脸颊上一道被碎石划开的浅浅伤口正在渗血，淌过胡渣聚丝成滴，沿着下颌滑落，滴在了同样有些破损的白色衣衫上。

方时士！

“咦，方老大？你怎么会在这儿？”田终悟表情夸张地惊讶道：“不对，难道你是妖怪所化，假扮成方司长在此作祟？”

“田终悟！你他娘的是想杀了我吗？！”方时士一把揪住田终悟的领子，低吼道。

“没有啊，可惜差了...这不是差了一尺的距离吗？”田终悟散去手中的内力，满眼遗憾地看着手边的佩刀“蝰虺”，很是无辜。

“你！”方时士一时语塞，强压住心中怒火道：“回去再跟你算账！”

方时士从怀中掏出一根白色丝巾，将脸上的血迹和污渍擦拭掉，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从灰墙后走出，遥遥看向秦道安说道：“又见面了，秦道安。”

“这一切，是你干的？！我要你偿命！”

秦道安拳头紧握，声音嘶哑，像是濒死的猛兽盯着方时士，要舍命将其捕杀！

“别太紧张，你先回头看看吧，如果我要杀你们，你们早就死了。”方时士淡淡回道。

秦道安压抑住愤怒，犹豫几息后回头看去。

鬼伯就站在自己身后一步远，衣袍上数个破洞，露出了被火灼烧过泛红的皮肤，他单臂夹握住手中长枪“一点红”，枪尖斜指方时士，草帽之下的锐利眼神中满是杀意，如同盯住猎物的豹子，蓄势待发，要一击毙命！

更远处，一个熟悉的倩影靠在墙角，双目紧闭，纤纤素手紧握着怀中一张漆黑长弓。

像是从深深的海底一跃到海面，秦道安猛地吐了一口气，挣脱了无形的如山般的压力，身体剧烈一晃，艰难稳住，缓缓走向小清。

他没有担心身后是否会有人对他出手，不是相信方时士的话，而是相信鬼伯会挡下一切来犯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