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浓妆艳抹的钱贵妃,亲自候在宫门处接驾。钱贵妃独得皇帝恩宠,不是没有原因的。她虽已年过三旬,但保养有方,惯会穿衣打扮,每次都能给梁熹帝不一样的感觉。加之床上功夫了得,魅惑君王有术,故而梁熹帝几乎踏破了荣禧宫的门槛。
又是极尽旖旎、颠鸾倒凤的一晚。到了第二天早晨,钱贵妃已经起床梳妆打扮完毕,却迟迟不见梁熹帝起床。
钱贵妃坐在床边,轻轻推了推梁熹帝,柔声唤道:“皇上,该起床了,再不起来,会误了早朝。”
梁熹帝闭着眼,“嗯”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告诉乾元殿的值事,今日的早朝免了。”
钱贵妃感觉不对劲,昨晚上还龙精虎猛的,怎么今早上就蔫了?钱贵妃伸手摸了摸梁熹帝的额头,也不热呀。
“皇上,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钱贵妃赶忙问道。
“朕,头痛欲裂。”梁熹帝依旧没睁眼。
钱贵妃腾地站了起来,冲着外面喊道:“快传御医。”
听闻皇帝有恙,太医院顶尖圣手龚太医带着两个随从,一溜小跑赶了过来。龚太医连汗都顾不上擦,跪在御前,给梁熹帝号起了脉。
号过左腕,又换右腕,还看了梁熹帝的舌苔,龚太医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钱贵妃声音惴惴地问道:“龚太医,皇上要紧吗?”
龚太医没有说话,待号完脉后,示意外间说话。到了外间,龚太医接过随从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了问皇帝昨日的状况,垂首说道:“贵妃娘娘,皇上脉搏沉细滞涩,正气受损,外邪与正气相搏,导致头痛。皇上这是太过操劳,积劳成疾。待臣开上一副药,先吃吃看。”
时候不大,曹皇后,各宫嫔妃,都赶了过来,一个个面色焦虑,围在了梁熹帝床前。
曹皇后温声问道:“皇上,你这是怎么了?感觉哪里不舒服?”
钱贵妃亲自服侍梁熹帝用了汤药,梁熹帝轻轻摆了摆手:“朕无大碍,养养就会好了。皇后不用担心。”
钱贵妃放下药碗,回身说道:“皇上昨晚还好好的,谁知早起就这样了。”
众嫔妃中,钱贵妃最为得宠,皇帝偏又发病在荣禧宫,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则,大家都闭了嘴,生怕哪句话说错,引来钱贵妃的不快。
梁熹帝有气无力地道:“朕要静养,你们都回去吧。”
三天过去,梁熹帝不仅未见好转,反而脸色越来越差,头痛没有得到丝毫缓解,哎呦哎呦地哼哼个不停。
这在梁熹帝身上,是从来没有过的。钱贵妃悄悄问龚太医:“皇上的症状为何不见减轻?”
龚太医长叹一声:“皇上这次头痛,与医案上记载的三国时曹丞相的症状,极为相似。臣已经调整了用药,却不见效果。”
钱贵妃愕然:“龚太医的意思,皇上有危险?”
龚太医愁容满面:“难说呀!尽人事知天命。皇上洪福齐天,应该能够扛过这一劫。”
钱贵妃心里有了底。她坐在御榻前,一边轻轻按摩梁熹帝的额头,一边柔声说道:“皇上,臣妾已经在菩萨面前许了愿,愿用十年阳寿,换取皇上的彻底康复。”
梁熹帝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喃喃说道:“爱妃待朕,就如同当年的杨贵妃待唐明皇。”
钱贵妃下意识地撇了下嘴,这个比方打的,真叫一个晦气。本宫才不要当杨贵妃呢,最后落个马嵬坡下死,本宫要做武媚娘,要掌控大梁朝政。
“皇上,还是少说些话吧,说多了,容易伤神。臣妾这样按揉,是不是好些了?”
梁熹帝微微点了下头,没有说话,渐渐睡了过去。
看梁熹帝睡着了,钱贵妃起身,来到外室,对麻公公道:“快去,让右相和钱冒赓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