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就是吃饭喝酒,别的事过后再说,动筷子呀!”
童高犹犹豫豫地举着筷子,夹起菜往嘴里放,却因心中有事,味如嚼蜡。
他这般坐立不安的模样,落在沈城眼中
“童高,凭心而论,你觉得我这个人如何?”
童高放下筷子,面色变得十分郑重。
“沈兄,整个狱城营,能有你这般海纳胸襟的,屈指可数。以前是我不懂事,觉得沈兄在主簿大人面前抢了我的风头,我又心胸狭窄,这才处处与你为难。”
“今后,沈兄便是我童高的大哥,童高唯沈兄马首是瞻!”
说罢,童高举起酒杯,又一饮而尽。
“听人说,令娘舅在咱们狱城营丹房主事?”
童高蓦然抬头,脸上惑意甚浓。
“嗯,没错,丹房校尉头领,正是我家娘舅,不知沈兄为何突然问这个?”
“哦……”
沈城没有正面作答,而是又提出一个问题。
“既是如此,你对丹房,定然是十分熟悉了,对吧?”
童高点头道:“丹房的那些营兵们都知道我和娘舅关系,一直对我客气得很。”
“如此甚好。”
童高还待问出心中疑惑,沈城却端起酒杯继续劝酒。
“来,童高,你我再干一杯,这杯酒,祝令娘舅身体安康,财源广进!”
这下童高彻底坐不住了,额头上汗如雨下:
“沈兄,你是不是听说什么关于我娘舅的事情了?”
“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沈城放下筷子,目光炯炯,望向童高。
童高在这目光逼迫下,彻底败下阵来。
“我早该想到,二百八十年的虎妖,在你面前都没有秘密,灵媒说摘就摘了。”
“那虎妖可是相当于抱丹上品的妖物,我娘舅做的那点事情,自然瞒不过你的法眼。”
童高此刻像个罪犯,低着头继续道:
“是这样,两个月前,娘舅找到我,要我帮他将几只箱子带出营,送到他在灌河县城的宅子里,要求我务必谨慎,绝不能让人发现这几只。”
“沈兄你也知道,狱城营的规矩,若是没有报备,不得私自带东西出去,可是娘舅托付,我又不得不做。”
“正巧第二日有去福义庄送尸体的活,我就主动包揽过来,把箱子混在尸车上。守门的兵们都嫌尸体晦气,谁都不愿检查,如此才顺利过关。”
“到了灌河县城,有一只箱子盖颠簸开了,我准备合上时,看清了里面的东西,竟是一颗颗圆形肉球,与灵媒颇为相似,却又有所不同。”
“当日我回来问过娘舅,娘舅说这些是已放置数年,散尽了妖气的妖丹。民间老百姓迷信,说这种没了妖气的妖丹是大补之物。”
“娘舅便把这些妖丹运送出去,转手卖给贩子,还说反正这些妖丹都没了妖气,害不了人。”
“那次之后,我又帮他运过几次妖丹,每次娘舅都会给我二十两银子,我也都收下了。”
“沈兄,我一时财迷心窍,又不敢违逆长辈,这才做出此等错事,还望你能放我一马……”
半晌,却未听到沈城言语,童高抬起头,却发现桌边没了沈城踪影。
赶忙走到窗边,发现沈城已出了同福楼,融入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回头看向桌上,有一张书页,上面用茶水写了两行字:明日午时,烦请令娘舅一并前来,还在这里,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