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之际,木泽最后挥手告别道:“那待到明日不时我便亲自登门来邀了。”
“好,明日再见!”
至此,二人分别。
“嘿嘿,木泉这老小子手脚倒是快,这就把自己亲孙子卖给咱了,哈哈哈!”
木天生回家后便和爷爷木心恒道出了今日木泽之事,老爷子只是觉得好玩。
笑过后又道:“天生,你知道为什么木泽不找族内其余十位后生,却独独来找你吗?”
“因为我天资最高,无论是当下还是以后都能让木泽的术法发挥出最大的价值。”木天生答到。
“哦?想得这么明白?你怎么就不觉得木泽那小子是被二长老指使过来攀附咱少寨主的呢?哈哈哈!”
木天生闻言当即摆出一副臭脸无语道:“爷爷,您可别拿我寻开心了,就咱寨子这生存压力,几个管事的破位置您和几位长老都巴不得不坐,还能有啥可图啊?”
老爷子笑着拍拍木天生的肩膀,接着说道:“好了好了,不说笑了。咱今晚传你一招本源化剑的术法,你学不学啊?”
“学!肯定学!”木天生当即变脸积极回应道。
“那咱就先去就去院子里吧,呵呵。”
“好!我们快走吧!”
在背后木天生的推动下,爷孙俩很快就到了家中后院。
月光下,老爷子伸手唤出自身蕴养的灵物,一株灰白色的灵体小竹瞬间出现在他右手掌心,霎时间老爷子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给人一种空灵缥缈之感。
木天生此时已经完全看呆了,只觉手里全族最好的碧水竹瞬间就不香了。
只见老爷子手掐法诀,手中的灵体小竹也在下一刻发生形了态变化,瞬间便化为了一柄外观清明的灰白长剑。
“天生,本源化剑是修行者炼化灵物的本源所化,虽能将灵物威能发挥到最大,不过若是剑毁了那么灵物也会随之消亡,施术者也会遭受严重的反噬,轻则重伤,重则身死当场。若是施术者修为高还好说,剑一般不易毁,若是修为较低那就要小心注意了。”
老爷子缓一口气接着说道:“咱今天传你这招在醒骨境之后才可适时使用,此术精元消耗较大且直接负担于脉骨,淬脉境修行者的精元难以支持此术施展,一般需要修炼到达醒骨境才可自由施展。”
“啊?这个术法只有醒骨境才能自由施展,那您传我这么早干啥?”木天生不禁疑惑问道。
“嘿嘿,这不是督促你好好修行吗?不过咱估摸着你可能只需修炼到淬脉境六七重左右便可自由施展此术了。到时候若是你能够熟练掌握,此术甚至还能让你以醒骨境的修为实现御剑飞行。”
“嗯?还有这种事?”
这个世界的修行者只有到达脱胎境才能不借外力踏空而行。
“那是自然,此术是林云老先生独创,在此基础上后续咱也研究出不少变招,都记录在了碧空剑诀里。这个术法目前在寨子里就咱会使,其他人都使不出来。”
“这个术法这么难吗?!”木天生有些震惊道。
“这倒也不是,主要是这个术法的施术条件要求施术者起码要具备先天灵脉资质。当下除了你是自然道体外,咱就是寨子里近几百年来唯一九成五开脉的先天灵脉资质者了。”
老爷子淡淡的回答却是在木天生的内心掀起一阵惊骇,他没有想到平时悠哉小老头模样的爷爷竟是此等天才人物。
“爷爷您天资这么好为什么这么多年修为还是停在脱胎境巅峰啊?”木天生十分疑惑地问道。
老爷子叹道:“唉,这不是咱不想再进一步啊,再进一步咱就要渡劫了啊。”
“以爷爷您的实力难道还会渡不过天劫吗?”
“咱自是不惧天劫的,只是咱一旦开始渡劫,且不说当下没人有给咱护法的实力,再者各个寨子之间都有不少黑山狼王派出的白狼观察各个寨子动静,渡劫动静之大必然会惊扰到这群眼线。”
“适时只要那狼王组织兽群前来袭击,恐怕我们这一带的大部分寨子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老爷子说到这里,又语气轻快道:“不过还好咱有了你这个宝贝孙儿,等日后你渡劫时,咱亲自为你护法!到时候咱身上的遗憾就能在你的身上弥补咯!呵呵。”
老爷子移步站在庭院中心抬头望天,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他饱经风霜的面容上,一双装满沧桑的眸子被映得粼粼流光。
他忽地闭目,嘴角挂着微笑,神情变得舒缓,似是在品析着身侧晚风擦肩而过的从容,又似是在回味着这一路挣扎向前的不易。
这么多年了,他为了家族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爱人、挚友、修行等等种种,他都曾为了家族失去过放弃过,就连他自己也早已变得麻木无所谓了。
但当一切处境的转机真正忽然降临在他身边时,麻木已久的内心终究还是被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触动了。
他抬头仰天放声大笑起来,仿佛要将这么多年来压在心底的所有愁苦以这种方式宣泄出去,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了日后能够有所依靠的盼头了。
孤木难支,但独木秀于林,也必会有风摧之。
木景深就像一棵能长成参天巨树的种子独自发芽在了一片寻常的森林里。
在幼苗生长的早期阶段,群体能够给它提供庇护,但当幼苗开始长成树木,渐渐高于身边群体的极限后。从前给它提供庇护的群体不仅会变成它继续生长的阻碍与拖累,同时也不再具备为它提供庇护的能力。
不同品类的树木之间总是会有差异的,并不是所有树木都能吹得到高处的风。
树木不像人一样能跑能动,它只知不顾一切地拼命生长变得更加强壮,以此争得更好生存的权利。但是木景深这个人却只能像树木一样被定在木家寨,又不能像树木一样可以肆意成长。
此时的木天生静静地站在一旁,他消化着老爷子的话,发怔了许久。
抒情总是不经意间,前半夜的悄然溜走让爷孙俩变得警觉了起来,后半夜被他们紧紧抓住,将时间重新归于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