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弦看着蠢蠢欲动的炽阳,忙安抚道,“其实也有可能是我见主子遇刺,心绪慌忙,误会府医了,毕竟当时是刺客端着药来的,恐怕主子是要查药里面有没有下其他的东西。”
炽阳哼一声,没再说什么,他虽然看不惯府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到底是皇帝派来的,而皇帝对他们主子宠爱,有目共睹,自然不会加害他们主子。
卑弦知道,炽阳这是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半个时辰后,府医端着药回来,漆黑的药,氤氲着白雾,卑弦伸手去接,“我来喂侯爷吧。”
府医端着碗没动,一旁的炽阳出手夺过药碗,“你先去做你的事情,侯爷这里有我们便好。”
府医心里冒着怒意,但看着不好惹的炽阳,还是转身离开,踏出房门忽然转头强调,“药一定要吃,否则侯爷再度复发,会有生命危险,届时陛下怪罪,也是你们的懈怠。”
“贪生怕死的老东西”,炽阳不屑看着府医离去的背影吗,骂了一句。
卑弦扶额,炽阳这脾气,也就是主子能压制的住他,这么多年才没闯出大祸。
卑弦:“药给我吧。”
炽阳把药递给他“行,主子这里你好生照顾着,我去帮苍栩查查刺客是怎么回事。”
卑弦点点头,“放心,我会寸步不离守着主子。”
听完整个对话的祈南言,直接睡了过去,毕竟他并没有把身体内的毒彻底解了,一部分随着瘀血吐了出去,还有一部分被压制在体内,以防检查,还是要多多休息。
日薄西山,祈南言睁开眼睛,整个人神清气爽,仿佛身体注入了满满活力,但脸上还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
卑弦从房梁上跳下来,走到祈南言身边,“主子,您感觉如何?”
祈南言坐起身,卑弦赶紧拿起靠枕放在他身后,好让他能舒服点。
“本侯这是怎么了?”
卑弦往后退疾步,右膝跪地低头,嗓音沉重,“属下看主不力,竟让侯爷余毒发作,还请侯爷责罚。”
祈南言摆摆手,嗓音虚弱,“无事,毕竟也是本侯自己不喝药,恕你无罪。”
“属下谢主子不罚之恩。”
祈南言点点头,“本侯饿了,传膳吧。”
“是”,卑弦走出门外,吩咐传膳。
用了晚膳后,祈南言披着厚厚玄色大氅,坐在轮椅上被卑弦推着来到庭院,冷风席席,庭院幽幽,唯有几盏罩子里油灯带来微弱的光芒。
卑弦低声劝道,“主子,夜深露重,您身子不好,仔细着凉。”
祈南言看着枯败的梅花树,神色淡然,“不碍事,躺了一下午了,出来透透气。”
卑弦见状也不再劝,他是知道主人说一不二的性格,越劝反而会引起反感。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空气传来细微波动,苍栩跪在祈南言面前,低头恭敬道,“主子,属下有要事汇报。”
“起来说吧。”
“这”,苍栩有些迟疑,主子一向谈事情不都一定要去书房吗?怎的今日却。
“就这说。”
“是,”
“主子,那丫鬟乃是江湖上天血楼中的金牌杀手,有人出万金买主子您的命,丫鬟唇上乃是一种名为沉弗的毒药,不用入口只要染上皮肤,便可使人昏迷,在睡梦中皮肤溃烂而死,主子的药碗入口边缘也被涂了此毒。”
说完后,苍栩低头,默默等待着祈南言接下来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