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仔细回想,你蹲下了身,手碰到女孩的裤子,然后提了上去,”肖然声音轻缓的说,许星的手紧紧抓在一起,他瞥了一眼,手覆了上去,握住。
“我蹲了下去,正要往上提,然后??????”
许星呼吸一滞,猛地睁眼,“她的下体受伤很严重,并且,流有**。”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声音一顿。
肖然仿若丝毫未觉,神色淡然的收手反问:“**是强奸罪最有力的指控,既然女孩体内有**,为什么你说取证困难?”
许星回过神来,想不愧是肖然,这么快就把握住了关键。她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道:“因为女孩母亲的叙述中说她已经洗过了。而且哪怕证明了嫌疑人与女孩同处一屋,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强奸女孩的人。更何况女孩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什么人也不清楚。”
“你觉得在路上遇到的人强奸后给受害人清洗身体的可能性有多大?”肖然讥诮的勾了勾嘴角,“她的母亲故意隐瞒这一点,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没有哪个母亲会隐瞒吧,既然决定了要起诉,就说明不是固执保守看重名声的人,除非??????”
“敲诈”肖然淡淡的说,“如果对方是个有权有势的人,就完全合理。”
许星深呼了一口气,忍耐着往后一靠,“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不如争取最大利益。那女人还有个儿子,也许是重男轻女,为了儿子的前程什么的,既要吓一吓齐盛天,又不能给确凿证据,简直,太恶心了。但是她肯定不知道,这案子一旦在检察院立案,就属于公诉案件,不管她撤不撤诉,都会走法律程序。”
肖然却是表情微凝,看着窗外,半响后说:“也不一定,这只是一种猜测而已,人性不是那么简单的,无论如何,都要与他们接触一下。”
“嗯”许星点了点头,随即又愁眉苦脸,“我没有地址,还要明天去查一下。”
肖然笑了笑,起身随意散漫的拎起外套,漫不经心的弹了弹,“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这种事只要打个电话给调查科就可以了。
“明天再去,我先送你回??????”肖然顿了顿,想起她与顾风还在同居中,又冷笑一声,“我不习惯晚上办案,帮忙的事明天再说。”说完转身离去,只留许星一人目瞪口呆的坐在原地。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肖然烦躁的扯了扯领带甩在一边,提档,加速,车子如一道黑影疾驰而去。
他在干什么?不动声色的接近她,使尽一切办法掺进她的案子,就是为了趁着她失忆,插足吗?
他猛的将车子停在路边,身子渐渐伏低,趴在方向盘上。好半响,才掏出手机。
“我有其他案子,不能帮你。”他盯着编辑出的短信,手指停在发送键上,又过了一会,直接关机下了车,靠在上面,偏头点烟。
吞云吐雾了好半响,直到一包烟干干净净的只剩烟盒,他才面色平静的摁灭手中的烟头,拿出手机,开机,点击发送。
就这样吧,让一切都回归平静。
许星在肖然突然翻脸离开后,愤愤然又带着点委屈在旁人怪异的打量中继续吃,边吃边骂,什么没有绅士风度啦,男人心海底针啦??????直到手机突然亮起,她瞥见的瞬间就取了过来。
半响后,她若无其事的把手机揣进兜里,穿上大衣结账走人。
第二天,许星从孙晓那拿到了童家的地址,循着地址几番打听后才找到地址所在。
站在破旧的单元楼前,许星不由得感慨,果然,无论多繁华的城市,都一定会有阳光所不能普及的地方。
她慢慢推开单元门,抬步而上。走到一户门前,敲了敲。
很快,门开了,一个身穿松垮的背心短裤的中年男人露出一张不耐的脸,“谁呀,一大早上的??????姑娘,你找谁?”中年男人眼中露出惊艳的神色,上下打量了一眼许星,呲着一口大黄牙笑道。
“呃,我是锦天律所的律师许星,来找陈菊”许星迟疑道。
“哦,是我家那口子,来来,许律师快进来,”男人挪了挪身子,笑着将门完全打开。
许星强忍内心的不适,往前走了一步,正要进去,脑中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肖然的话:“现在的人大多喜欢忽视这种感觉??????心里明明升起了危机感,却还是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