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许星站在孙晓的办公室外,敲了门后才发现里面并没有灯光,她疑心孙晓已经下班了,便甩了两下手中的文件,准备离开。
已经很晚了,她还没吃东西。
结果刚走了两步,门突然开了,孙晓静静的站在门边,伸手开了灯。明亮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红肿的眼圈和鼻头一显无疑,她歉意的笑笑,邀请许星进去:“抱歉,刚才睡着了。你这么快就有发现了?”
许星迟疑着点了点头,走进她的办公室。
孙晓的办公室属于简约风,没有任何装饰,单调极了。她环视了一眼,将文件递给孙晓,微蹙着眉头认真道:“是发现了点东西,不过不是关于案子,而是关于委托人的。”
“委托人?”孙晓脸上的笑意微敛,略显惊讶的看向许星。
“是对。委托人童氏的说辞中关于当事人童童是怎么回来的过于模糊,童童到底是第一次被性侵她们就发现了还是有过多次性侵,都没有明确说明。最重要的是,”许星面有疑色,她顿了顿,语气不是很确定的看着孙晓说道:“这份记录中表明,整个讲述过程中,她的重点一直放在了对齐盛天的指控上,对女儿童童有明显忽视。”
“童童被强奸后有没有带去医院检查,**有无撕裂,心理影响大不大,以后怎么生活。这些她似乎并没有太在意。”
孙晓静了一瞬,微笑着把文件放在桌上,“农村人,重男轻女,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你可能想多了。至于对齐盛天的指控,也许是因为我太过关注他了,你也知道,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背靠着桌子,半响后,从一旁的包里勾出一个红绳编制的手链。那链子上坠着一颗圆润的佛珠,珠上刻了两个小小的字,平安!
她看着这串手链,手指摩裟了下,眼中泪光一闪而过,语带怀念道:“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东西,在他要被送去火葬时,我从他手里拽下来的。我母亲当时的确病重,那段时间,家里能卖的全卖了,亲戚也都借了个遍。只是我父亲绝不会为了骗到钱而去碰瓷的,他连病都不敢生,天天早上跑圈锻炼,就怕有什么意外不能照顾我们娘俩。”
孙晓笑了笑,收了手链,神情安静,“这样的他就被齐盛天醉酒驾驶撞死了,死后还要被污蔑是碰瓷的。可齐盛天呢,请了个大律师,就被判了三年。这也就算了,事发后的第二年我居然就在天京大桥那再次见到了他。他一脸醉意,撞坏了别人的车还理直气壮,他的朋友拉着他回到车上,说什么别把这事闹大了,不然他妈还得找人,赶紧赔点钱得了。”
“呵,许星你看,这就是咱们学的法律最重要的原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活蹦乱跳的,到底保的什么外就的什么医?我不明白,用车把人撞死,跟用刀杀人有什么区别?凭什么要轻判,如果这样,每一个故意杀人的凶手,都把凶器换成车好了。”
“可惜,这样的人渣即使钻了法律的空子,也依旧改不了那肮脏恶劣的本性。这次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逃过法律的制裁。”说到这里,孙晓的眼神已经异常狠厉,她嘴角轻扯的对许星说:“不过,委托人的讲述确有不周的地方,如果是多次强奸,就属于情节严重型,最轻也要十年。明天我去检察院上诉,然后去找找有没有目击证人,下午会去警察那调取整个路口的监控录像。对于委托人的接触询问就麻烦你了,这个案子我会以高于你平日里价位的两倍结给你,一百万你觉得如何?”
“多少?”许星瞬间瞪圆了眼睛,如同一只小兽般,嘴唇微微嘟着,一脸不可思议。
“也是,毕竟请你帮忙,两倍还是太低了,”孙晓眼眸微眯,正要说两百万,就见许星手捂着心脏,神色,很扭曲。
孙晓愣了愣,没听说她有心脏病啊。“你怎么了?”
“没事”许星摆手,一脸郁卒,被师兄骗了的她很受伤,“我先回去了,钱的事等案子结束了再说吧。”说完,她勉强按捺激动地心情,尽量平静自如的回自己办公室。
一回到属于自己的空间,她就咬着牙攥着手发出一声喜悦的惊呼。
又呆了片刻,肚子发出的“咕咕”声提醒了许星,她穿上大衣,手提着包,一蹦一跳哼着小歌出去。刚走到电梯门前,就瞥到所长带着一个年轻人,正在等电梯。
她脚步一收,顿了顿。
肖然?他怎么会在这?
所长见许星也来了,本就笑出了褶皱的脸横纹更深,他笑呵呵的说道:“小肖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律所的许星许律师,专门负责刑事案件,一直都没败诉过。小许,这是咱们地方检察院的人才肖然,和你一样,从来没失手过啊,都认识认识,以后见面的机会更多。”
“哦?从未败诉,倒是不多见,看来您这个律所真是藏龙卧虎。幸会!”肖然似笑非笑的看着许星,眼眸微合,一手搭着外套,一手从伸向她。那模样带着些痞味,偏偏在他身上又无比自然,只觉得冷峻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