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能够听出李素兰的话外之意。
但一来,李素兰尚且年幼,不足及笄,没有让他行周公之礼的欲望。
二来,他的这具身体不过才十三岁,并不适合行房事,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固本求元。
武将讲究气血,若在年轻时气血精元有亏,则很难有个较好的成长结果。
是以,他用着一种较为委婉的方式开口道:
“今夜乏累,改日再说。”
李素兰一愣,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履,一股失落的悲伤瞬间涌上心头,渐渐地,眼睛竟是红了起来,
“奴婢为家主濯足。”
说着,便让岳峰坐在床榻边沿,她蹲下身子,细心的褪去卫渊的方头青缎靴,并将他的足衣收拾妥当。
随后,又将岳峰的双脚放置于温水中,“家主可还觉得冷热合适?”
岳峰点了点头,并未注意到她那已经红了的眼睛。
浴足期间,似听到李素兰有些哽咽,他这才有察觉,问道:“怎么哭了?”
李素兰抽咽两声,抬起头,泪眼婆娑道:“家主可是觉得奴婢姿色不好?不愿奴婢伺候家主?”
岳峰愕然,“怎会如此想?”
李素兰默不作声。
岳峰这才意识到,对于李素兰这样的艺伎来说,一旦入了良家,又被老朱那么一吩咐,除了跟在岳峰身边以外,已别无它法。
倘若岳峰不喜她,以她的惯性思维,定会觉得,等待自己的命运,就是被岳峰送出去。
一旦被送出去,那就连妾室都不如,就是一玩物罢了,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有任何名分可言。
想通这一点,岳峰有心解释,可却不知从何说起,思虑片刻,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并非没有看中你的姿色,只是你还未及笄,我也才至舞勺之年,这件事,不急,等晚个几年再说。”
闻言,李素兰心情稍微好受了些,“家主真是这样认为?”
岳峰点了点头。
他不是什么圣人,喜欢女色,只是他觉得,现在还不到该做那种事的年龄。
见到岳峰回应,李素兰道:“谢家主怜惜,可是...可是相爷有说过,要让奴婢...暖被窝的...”
她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混迹风月场所已有两载,纵然不曾实践,可耳濡目染,也知道怎样让男人高兴。
对于她来说,她未来所有的指望,都在岳峰身上。
她只能想着法的,让岳峰习惯她的存在,唯有如此,不至于落得个扫地出门的下场。
对于她的这个请求,岳峰没有再拒绝。
二人卧榻时。
李素兰只身着一件轻薄的合欢襟,低着头,依偎在岳峰的怀抱里。
岳峰忽然感觉,眼前这弱女子,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
与前世所经历的女子都不相同。
大概,这就是独属于古代女子的温良。
第二天一大早,岳峰醒来时,已不见枕边有人。
掀开帐幔,却见李素兰与秋茶正站着。
“奴婢伺候家主穿衣。”
李素兰嬉笑着说道。
起初,她还以为,上阵杀敌的将军,都是暴戾脾气,动不动就要杀人放火。
因此,她还为自己担忧过。
但经过昨夜相处,她发现,岳峰并非是这种人。
她为自己遇到一‘善人’感到庆幸,认为自己将来的生活,应该不会太差。
话说回来,岳峰对李素兰这个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似在一首元曲里看到过。
叫什么来着?玉壶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