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阿宽看她一眼:“你能不能想法子帮我们俩赎身,我想回家了。”
“我也想回家啊,你想想法子行不行?”丁香儿如今在京城里再没有了以前的风光,如果说以前的她风光无限,现在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无论遇到谁,那些人都会对她指指点点。
于阿宽摇摇头:“我没法子。”
丁香儿:“……”
“穷鬼!”
这话于阿宽可忍不了:“我确实是穷鬼没错,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么,非要让我在这种地方住……如果不是你让我住在这里,我们何至于欠下那么多债?”
丁香儿气急了:“我还不是想让你过得好点。”
闻言,于阿宽冷笑一声,直接戳穿了她:“你就是想显摆,显摆你如今过得好。本来就是偷来的日子,都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胡乱挥霍银子。还有,门当户对的护国公府世子夫人都不能拦着男人纳妾,你算什么东西?自视甚高,以为自己了不起,但凡你要是多几分谦逊,知道孝顺长辈,哪怕你不是救命恩人的事情暴露,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境地。”
“我被赶出国公府,不是因为这个……”丁香儿下意识想要解释。话说到这里,立刻就闭了嘴,再往下说,她的命都要留不住了。
于阿宽瞅她一眼,没有再撩拨。
丁香儿生着闷气,手上却轻柔无比。她受了不少的教训,已经不敢再拿碗碟来发脾气。之前摔了碗,她刷了好多天的恭桶,感觉自己身上都有味儿了。人呢,就怕对比,洗碗特别难特别烦,可相比起刷恭桶,洗碗还是要轻松许多!
她一边洗,忍不住走神,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她将手里的碗放下,捏着帕子狐疑地打量对面的于阿宽。
于阿宽像是没注意到她的视线一般,干得特别认真。并且随着她看的时间越久,他手脚都有些不自在。
正常人对于别人的注视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没反应。于阿宽一直不抬头望过来,本身就是心里有鬼!
“表哥,你到了京城,怎么会知道我经常到这条街上逛而故意等在这里?”
于阿宽抬眼,皱眉道:“这里离护国公府近啊。”
“你放屁!”丁香儿来了京城几年,并非一点长进都没有,比如她知道,身份尊贵之人想要算计某些事,是不怕麻烦的。
怎么那么巧,她每次来见表哥的时候都能碰上三皇子?
这事情太过巧合,那就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算计。
“于阿宽,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认识三殿下的下人?”
于阿宽皱了皱眉:“三殿下已经被送到皇陵了,你还在这里胡扯,是不是想害死我?”
他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慌张。
丁香儿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就是这个男人算计她!
过去几年里,她和姚文韬没少吵架,哪怕今年姚文韬不怎么宠着她了,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至少,姚文韬面上对她再不客气,也没有接受国公夫人送来的女人。
不接受那些女人,就代表他愿意遵守二人之间的约定,愿意给她足够的尊重。于她而言,姚文韬能够做到这些,她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可是,于阿宽出现了,又说了那些故作情深的话,让她下意识觉得自己还有退路,在三殿下找上门来时,认为拿着银子回家乡过富裕日子还自在些……如果没有于阿宽那些话,她不会那么快就答应三殿下的提议,对护国公府下死手。
她如果不对护国公府下死手,没有把那些要命的东西往回拿,姚文韬再恨,也不会休她!两人已经做了几年夫妻,哪怕孔玉宜找上门来,知道了救命之恩的真相,姚文韬也不一定会休她。
退一万步讲,就算姚文韬要休了她娶真正的救命恩人。在她没有做出对国公府不利之事时,决定送她回家,也会给她足够多的银子!
自己本该安逸顺遂富贵的一生,被这个男人给毁了。丁香儿越想越气,再也忍不住,将手里的帕子丢过去不算,还把面前的碗碟全部搬了朝着于阿宽砸去。
“混账东西,你毁我一生,害死我了……我打死你!”
碗碟碎了一地,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特别清脆。所有人都惊讶地望来,几乎忘了手里的事。
外头好多客人还等着上菜呢,管事看到这番情形,立刻赶过来,看到是丁香儿在发疯,上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故意毁坏酒楼财物,我看你这辈子都不想离开酒楼了是不是?外面还有客人等着这些盘子上菜呢,你把东西砸了,是想砸酒楼的招牌吗?”
理智告诉丁香儿,这时候应该跟管事道歉,然后重新坐回去好好干活,但她这几年脾气越养越大,是真的忍不了。
“这个混账害我,我要见世子爷,我要跟他解释……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引诱,我不会做那些事……”
她越吵越凶,有两个婆子上前来试图制住她,她疯狂地把人推开。太过愤怒,下手没轻没重,其中一个婆子被她扔到了柱子上,当场撞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