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些恶魔都异常危险，所以我第一时间用了简化版的命途之眼观察了她。”霍东云收完了文件，对陈语说道。

命途之眼是一种对先知的特殊体质进行模仿的混合型法术，理论上极其难以学习。这本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具备先知体质同时投身法师行业的魔导圣师开发的超绝技艺，能让人看到另一个人未来与过去某一个时间段的经历。

完整版的命途之眼能够让人直接获知这段经历的全部，甚至包括当事人的心情变化。但是霍东云施展这个法术是借助其时空法术造诣，触类旁通开发的简化版，其效果也减弱为只能观察到对象的某一个时间段的身体状况。

“我发现她在数天前曾经有过一次大失血，如无以外，她早就该死去了。”霍东云说，“但是一股强大的生命力强行逆转了这一结果，我却没办法看清那股力量。”

“命途之眼都看不清吗……”陈语也有些惊讶，他觉得莫非是有恶魔暗中施加影响，这样才说得通。

“不过我的发现，这股力量是以契约的方式进入这小姑娘的身体，让她的身体勉强脱离的死地。”霍东云接着说，“奇怪的是，哪怕是契约都有极限，借来的生命力也是如此，再多也不可能挽救只剩下一口气的凡人。除非……”

“除非什么？”陈语追问道。

“除非是用我们龙骑士团特有的逆向契约秘术。”凯特副团长回答了陈语的疑问。

与此同时，时至深夜，换上新衣，正在隔离室的床上呼呼大睡的李依又一次沉入了梦境。

她其实记得自己梦到什么了，只是她不想告诉陈语。每一次做梦，她也分不太清楚现实和虚幻。

所以这个梦一开始，她真心以为自己被告知李维死去，自己被恶魔感染是另一场噩梦，另一次幻觉。

她在这个梦里回到了昨天枪击丧尸的时候。李维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浴袍。他站在李依身侧，漠然地看着李依杀死的那头丧尸。

“’回去吧，明天再处理了。”李维说着转身走了回去。

李依看了眼李维，心里有点不爽，动作还是跟上了。

接下来李维让她去洗浴。李依没有拒绝，当她脱完衣服，取下喷头打湿身体之后，她发现卫生间里有两瓶沐浴用品和一瓶洗发水。她随手按了一点，开始抹到身上。香味很浓。

大概洗了一刻钟，李依又开始洗头。她和李维一样，蜂蜜色的头发不好好打理就会变得乱糟糟的。不过从她再一次见到李维时，他的头发已经变成了灰白色。看上去就像老了几十岁那样，颓唐、苦涩、凄凉。

在恶魔教徒手里的时候，李依是没有机会好好洗澡的。购物中心和办公楼的厕所不会装一个适合淋浴的喷头，此外人妖神父自己是没有功能的，他更需要处女去当祭品，这也是他为什么要严苛地惩罚那些敢于猥亵女人的罪犯。猥亵者们做着损害他利益的且他做不了的事。对于他那样的人，比起憎恨自己利益的损失，干看着别人做自己做不了的事情事更大的痛苦。

李依洗头要慢些，洗完之后取了一条干毛巾擦干。然后和之前一样喊李维给自己拿衣服。

李维无奈，他翻出了自己搜来的几件衣服，微微拉开淋浴间的门想把衣服递给她。

接着本该是关灯，两个人轮流守夜，然后是李依醒来，李维出门，骑士、法师和炼金术士带走上门带走她。

但是在梦里没有逻辑，没有顺序。

在李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正和赤身裸体的李维的相拥了。她能认得出来这具身体的温度。她的右手正和李维的手交叉相扣，李依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还是湿漉漉的，而李维的手则像是冰冷的玉石。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不光是热气能够蒸发掉水珠，那种协调的冰块的质感也能带来干燥。

兄妹彼此间沉默，等待着、期待着下一步。黑暗中，他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升高，或许连皮肤都在微微发着红光。她的呼吸则开始变得急促，不知该从何处开始。李依感觉到她整个人的体重都压在了李维身上。于是她慢慢张开腿，用两膝压着床，可能是床，也可能是地面，但不论如何她的姿势开始变得有点奇怪。

李维这时拿住了她的左手，他修长的指关节抚摸着她的手指，从透明的指甲开始，然后一点点往下，从棱角分明的指关节，到光滑的手背，再到绷紧了的腕关节，他又折返回去覆上了她的手掌。李依甚至能从掌纹的凸起感受到某种正在跳动的东西。

那跳动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让李维的头突然贴近了李依的。明明是黑暗，她却彷佛从瞳孔的微光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是她自己的脸。不对，也是他的。那之后是一个深深的、几乎榨干了她肺里空气的吻。

她有几年没有被亲吻过了，从这事情里得到了一种莫名的快感。李维放开了她的手，开始慢慢解开她身上的衣服。但是还没解开，李维直接把上半身坐了起来，一下脱掉了整件碍事的上衣。

李维的手被李依的动作打开，重新盘上了她的腰部。一股热气涌上了李依的脸颊，她感觉到自己柔软的地方被对方抓住了。不过很快李维就松开了。

因为李依总算趁着脱衣服取出了猎刀，只一刀，她就划破了李维的喉咙。这是从亲身体验中学来的。

温热的血从李维的喉管里直接喷射了出来，溅得李依满脸都是，红色的部分覆盖了她整个下巴，看上去就像是火一样的胡子。

但是李依并没有看见，她只是用胳膊抹了一下脸，看着那个假货用一种惊愕与温柔交织的眼神失血。她说:

“杂碎，李维可不会让老娘用香氛，把他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