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开枪就开枪,说杀你就杀你,没有任何商量。
哪怕在曾经,莫勇见过许多从战场上退伍回来的老兵,从他们眼睛都没有看过这般漠视人命的眼神。
颜雄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
倒也没想到这人看着凶狠,倒是挺聪明的。
不过也对。
在非洲大草原,越是残暴的生物,面对比自己更加残暴的物种,往往连挑衅的勇气都没有。
……
昏暗的房间。
“啪!”
一桶冰冷的水,直接浇洒在那早已嗨翻天的男子身上。
“大佬,大佬们饶过我吧。”
“大佬们,我该死,我是细佬……都是我不好,有什么错还请你们不要见怪。”
男子正是小鹤的父亲,他精神虽然嗨翻天,但并不是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此刻清醒过来后,第一时间就跪倒在地,不断对着颜雄磕头。
颜雄眼底古井无波,淡淡道:“是你,教唆小鹤偷场子里的钱?”
“小鹤,对……小鹤你快求求大佬,让他饶了我。”
说着,男子拼命挪动身体,但常年烟膏早已让他病入膏肓,连挪动身体都难。
小鹤在旁不敢开口,只是看着那男人的眼神,却充满着怨恨。
而这一幕,同样被颜雄捕捉到了眼里。
“你这个贱皮子,你快……快跟大佬求饶,我养你这么大是干嘛的。”
“还有你那个母亲,也是个贱人。”
“明知道我这么难受,还不给我钱,你们都是贱人,贱人……。”
也不知道是太害怕,还是怎么,此刻的男人意识有些精神错乱起来,脱口而出的都是胡言乱语。
“啪嗒。”
小鹤终于是忍不住,跪在颜雄跟前哽咽着道:“颜哥,我父亲他就是这样。”
“如果不给他钱,他就打妈妈,还打我。”
“但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父亲,还求你饶他一命,欠场子里的钱,我做牛做马都会还给你的。”
颜雄没有开口。
四周站着的小弟们纷纷侧脸过去,他们曾经也算共事,此刻都有些不忍心。
“欠钱是欠钱,但我只是想要让所有人知道,拿了我的钱,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颜雄摆了摆手:“剁了这家伙的手,拖到街上去,让他自生自灭吧。”
“好的,颜哥。”
没有人敢出声表态,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们都明白,不能让颜哥的话重复说第二遍。
不然……
真的会死人的。
很快,街道传来声哀嚎,引起许多人瞩目。
但街道上的人,似乎对此早习以为常,眼里除了漠视便是麻木。
事情处理之后。
小鹤就离开了,但颜雄相信她会回来的。
没有了忠义堂的干预,加上场子空门大开,很快就有闲汉们跑进来玩。
到了晚上,七八十平的场子早已经人满为患,各种要吆喝声响彻全场,肉眼可见的财富不断被积累。
“颜哥,外面有个女人说是小鹤的母亲,想见你。”
“让她进来吧。”
小弟离开不久,办公室房门就被敲响。
“进。”
在颜雄平静的声音下,一名女子缓款走了进来。
她穿的并不是褂衣,而是类似旗袍的长裙。但与旗袍不同的是,裙摆是长裙,而非开叉束脚的款式,放眼看去还能看到那纤细白嫩小腿,从脚型来看并没有裹足。
而再往上挪移,玲珑剔透的身段在旗袍的衬托下完美体现。
鹅颈白皙,脸蛋明显精心打扮过,有种莹玉的光泽。仅从外貌来看,年龄应该只有二十多岁。
对方察觉到颜雄的视线,眉宇微微低垂,轻轻欠身。
“高佳氏·雅琪,见过颜哥。”
“你是满人?”
颜雄有些意外,虽然十九世纪末有大量华人移民北美,但满人却很少见……毕竟这年头再苦,也不至于苦了中原共主。
雅琪嘴角苦涩:“是的。”
“今天过来,是想请求颜哥,能够宽恕小女。”
“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欸,家门不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