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和香甜。◎
惊魂未定到了极点, 方幼眠还没有从得救的侥幸当中缓和过来,很快便有了新的难题。
因为她被喻凛牢牢压在了身下, 十分近的距离。
男人的眼眸眯起,眉目透露出丝丝才醒的惺忪和危险的杀气,待定神后意识到身下的人是谁之后,他怔愣住了。
显然也是和方幼眠一般,适才反应过来,手上动作还没松,又觉出了新的尴尬。
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过, 他压着她不算,一手捏着她的手腕脉搏,另一只手钳制锁着她的喉咙, 俊脸逼近,眼神死死凝盯着她,仿佛她是他抓住的猎物,刺客。
清冽和香甜的气息在这一刻交缠。
彼此的呼吸悉数扑簌到了对方的脸上, 鼻尖只差一小尺就能触碰到对方的。
不止如此,他的长腿也压着她的脚踝, 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压托给了她。
方幼眠惊慌失措不止,大幅度喘息, 即便是躺着也饱满的雪峰就这么在动作之间,抵触到了男人硬朗结实的胸膛。
因为适才睡醒,两人身上的衣物都十分的单薄, 故而触碰之时, 引起了一阵颤粟。
然后她明显感知到男人的变化, 有一柄利刃渐渐朝向了她。
“.......”
夜里除衣而眠, 他身上能有什么, 这是...即便是不晓事,方幼眠也在雯歌的自作主张下看过避火图,她知道是什么。
方幼眠往常再淡然,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红了面颊,绯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席卷上了她的耳廓和面颊。
杏眼水盈,浓密睫毛眨动不止,清浅色的瞳仁正不住快速左右转动着,看上方的男人。
喻凛彻底醒神了,他以迅捷无比的速度松开了身下的少女,随后站了起来,扯过一旁架子上的衣衫穿好,遮挡住了异样。
他闭眼侧身,呼出的气息无比热,声音低沉暗哑。
“抱歉。”
方幼眠还在缓和。
喻凛没有听到她回答,转眼看过去,只见她小脸红红的,慢慢在缓和过来了,只是人还有些痴懵,睫毛垂了下去,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喻凛捏了捏眉心,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历来浅眠,也不习惯有人在身侧睡觉,上前时日算是习惯了与方氏同床歇息,可去了官署查案几日,几乎没有怎么歇息,一直提着神,就怕有人见缝插针,暗中行刺。
回家来后,他发觉玉棠阁内香薰里的燃料有些安神的效用,因为不多,所以没有叫方幼眠撤掉。
前几日劳累,芙蓉帐暖,一时睡得深了一些,谁知察觉到有动静,下意识的反应便贸然出手了。
他刚开始还没有回神,听到一声惊呼才察觉到声音莫名熟悉,又不大对劲,把人给拽了过来压制住命脉,谁知出手伤到了方氏。
“你没事罢?”喻凛堪堪平复住呼吸,转过来问候。
她已经坐起来了,被褥往上拉着,盖住了她大半的身子,无法笼罩着后背,没有回答,只垂着小脸摇头,只见到她的耳尖还红润有余。
见状,喻凛的神色也不自然起来。
鼻端仿佛还能闻到她身上清甜的淡淡香气。
思及此,晨起时不受控又被压制下去的异动,又有隐隐怒起之势。
他沉下眸子,遮盖处眸底的幽暗。
“你既无事,那我先去沐浴更衣。”
方幼眠定了好一会神才起来,浴房传来水声,却没有听到喻凛从外面要水。
难不成,他用的是凉水么?
方幼眠不敢问也不想问,以免提到适才的事又尴尬,只由着雯歌伺候梳妆。
等浴房里的水声停止了,俊美的男人擦拭着湿润的发出来。
方幼眠没有瞧他,低垂着眉眼过去问候晨安,只问他要用些什么早膳。
“你安排就好。”喻凛瞧了她一眼。
她的脸蛋耳朵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脸蛋抹了一些淡淡的脂粉,瞧着没有方才她害羞的神色好看。
方幼眠察觉到男人的目光,朝他福身一礼,随后下去准备早膳。
才开始忙碌,静谷庭那边来了小丫鬟,说是崔氏得知了喻凛归家,邀两人过去用早膳,特意说了也要带上秋玲,顺便当着喻凛的面给方幼眠吃一盏茶,好歹过过礼。
方幼眠还没有回话点头,喻凛听出不对,他问,“吃什么茶?”
小丫鬟默了一句,不知作何回答,雯歌在后面欲言又止,方幼眠黛眉微蹙,喻凛更觉古怪了,他欲要追问,秋玲已经带着小丫鬟从西边的明间过来。
秋玲换下了丫鬟的服饰,着了一身鲜亮的襦裙,梳了流云髻,鬓上斜插了许多崔氏赏的珠钗,珠钗好看,只是多得叫人不免眼花缭乱,尤其她还涂抹了许多脂粉,艳过头了,不免俗气。
派头来势,不加收敛,看起来比方幼眠还像一个喻府的主子。
行至喻凛的面前,欲迎还拒羞赧,捏着嗓子娇滴滴朝着他请安,“秋玲拜见,给大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