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无视掉旁人探究的目光,径直迈进屋内,视线从沙发的角落里扫到了苏绒的身影。
苏绒睡得歪七扭八,身上盖了条毛毯,原本白皙的面容一片潮红,看上去的确醉的不轻。
“时屿?”身侧有人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时屿顺势看过去,是段京淮高中时候身边的某个跟班,叫罗安,想来,刚才在门口听到的声音里确实有他。
时屿没有什么叙旧的打算,他傲慢地歪了下头,纤长的睫轻扫过眼睑,语气稍有些冷淡:“我来接苏绒。”
他穿了件白色的薄卫衣,本就透亮的皮肤白到如同清暝的雪峰,人清清冷冷地站在那儿,在昏昧模糊的灯影里像一道落入凡尘的星河。
四周沉寂了片刻。
另一个声音响起:“啊?原来你是苏绒表哥呀?不早说,都是熟人——”
谢家豪。
包厢内还有一些生面孔,想必是段京淮大学交的朋友。
“哎,跟大家介绍一下哈,”谢家豪突然热络的上前来,拍着掌扬声对其他人说,“这位,是我们高中学生会会长,全校第一,还是我们班大班长,牛逼着咧。”
这么一点,包厢里哪怕再迟钝的人,也能听懂时屿就是他们刚才所议论的人,纷纷都跟着虚情假意地起哄起来。
时屿懒得理会,手揣在卫衣口袋里,抬脚往苏绒的方向走。
忽然有一个人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举着一杯酒往他怀里递:“害,大班长,来都来了,喝一杯再走啊。”
时屿抬眸,此人面孔略微有些眼熟,仔细想想,在天鹅湾的发布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应该是哪个集团的公子哥,叫许海临。
“不用了。”他淡淡地回复,又把酒推了回去。
可眼前的人并不打算放弃,又一个劲儿地将酒往他面前推:“别啊,你不喝就是不给我们面子。”
时屿又推了回去。
他确定自己没用多大力气,可被推回去的酒杯却失了控,酒水沿着杯壁绕过几个圆弧之后,从杯口溢了出来,全洒在了许海临价格不菲的西装外套上。
周围响起细微的吸气声,许海临低头看了眼西装上的酒渍,面色顿时大变。
他怒气冲冲地指着时屿,吼道:“你他妈怎么回事,别给脸不要脸。”
时屿睨他一眼,绕过他就要往前走。
“草拟吗,我说你呢,你这什么态度——”
许海临刚把拳头挥出去,可还没打到人身上,就被时屿反应灵敏地一把扼住了手腕。
他看得出来,这个许海临一开始就是来找茬的,酒也是故意撒到自己衣服上,想找个由头在段京淮面前教训他一顿,再邀个功。
看他疼的龇牙咧嘴的模样,时屿冷哼一声,将他手腕甩了出去,像甩掉什么脏东西似的拍拍手。
他声线清冷:“麻烦段总管好你的狗。”
“操,淮哥,你看他——”许海临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一旁的谢家豪连忙上前拦了下来,还拼命跟他使眼色。
段京淮微翕着薄唇,视线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径直走向沙发角落的时屿。
苏绒仍旧醉意朦胧,时屿刚碰到他的手臂,就被他一个激灵地打回来,只见他刷的坐起,萨摩耶似的吼了两句,又不耐烦道:“谁啊——”
时屿:“……”
时屿上前面无表情地拍了几下他的头:“苏绒,我是时屿,来接你回去。”
苏绒甩甩头,努力地睁大眼睛看他,眼前的景象像是被套进万花筒内,恍惚出了无数个层叠的影子。
他吞咽了下,委屈道:“时屿哥,你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