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许是看到了我瞠目结舌的模样,问道:“找着了?”
“最右边,火把旁边的那个人,这回你信了吧?”,我边说着,边还用手在暗地里指了指,却发现身边没人搭茬儿。
扭头一看,原本秃子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
心头顿时一凉,赶忙向头顶望去,生怕这时候由树上吊下来个蜘蛛人,谁成想头顶一片寂静,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
“秃子?”
我轻声轻语的向身后叫了一声,秃子虽然没有找着,却见瞎子忽然露出他的一只手,向我的身前指了指。
赶忙又把视线调回了那群人的所在,可目光却又不自觉的看向了另一个我,这完全是不自觉的行为,根本没有受我大脑的控制。
那确实是我,我敢用那俩双胞胎小妞发誓,那个我如假包换,甚至连习惯性发呆的姿势,都跟我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那个人的身后忽然缓缓出现了一个黑影,虽然躲在灌木里如猫科动物般缓缓接近那群人,但在我的角度看,却非常容易发现他。
当然,由于弱光原理,身在光线明亮地方的人反而不容易发现阴影里的事物,比如现在正处于火把光照里的敌人。
我皱着眉头,眼睁睁看见那黑影由最边缘的矮灌木边加快了速度,谁都想不到,他突然一蹿身,胳膊瞬间勒住了另一个我的脖子,好吧,我承认这么称呼那个人的确很麻烦,但一时间我也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他,好在真相也许很快就能揭晓,至少他应该稍后就会有自己的名字,因为我看到,黑影就在我瞠目结舌的功夫,将另一个我拖进了矮树丛。
那黑影我很熟悉,是秃子,因为他走路有些晃,而且晃的幅度很容易辨识,即便是伏击。
出乎我预料的仅仅是,我从没想到过他会这么勇猛,这不像他。
可以说,整个的观察行动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这似乎是一件好事,但对我来说却不然,因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又该如何面对另一个我,这根本没法想象,我甚至就像个已坐在花轿上、立刻就要脱了衣服伺候自己爷们上床的新娘子般,对马上要见到的这个人存有窘态,想想都觉得脑袋有两个大。
秃子并没有直接回到我们潜伏的地方,或者说,丫很可能是由于太过激动而在夜色中对方向完全懵了圈,他就那样拖着一具不知死活、一动不动的“尸体”,在我和瞎子所呆的位置绕了个圈,径直绕向了我们的身后,并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我用极其隐蔽的姿势向后退,生怕醒过味儿来的敌人会刹那间发现我这么个外来物种,到时候假的被我们俘虏,反而我这个真的却落入敌手,这她娘的想想都觉得滑稽。
这一路的退避几乎花去了我们二十分钟的时间,我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反而是瞎子在承担着侦查任务,是的,他就是在用耳朵探查着一切可能的暗哨,甚至只身跑到了秃子的前面,我真不敢相信一个盲人是如何做到在林中如履平地的,他根本一棵树都没撞上。
有足足跑出去十几分钟,越过一个小山坳,三个人才一股脑的翻进处坑里,秃子说这地方拢音,即便待会儿那人醒过来大叫,也比其他地方隐蔽些。
火石嗒嗒作响,每迸出一丝火花,都照应出一张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
秃子用几块石头垒出个火窝,这样可以让光线尽可能隐蔽,而此时犹如死猪般躺着的那孙子,已经被我们用藤条捆成了个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