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泠感觉自己被嘲笑了,但又没有办法说些什么,只能假装一朵菇在自己生气,让坏心眼的人类来猜。
“别生气,泠泠。”施长渊将林泠抱到了浅水区,林泠坐在石头上,水位刚好在他的胸前。
林泠轻哼了一声,明显是也有两三秒坏心眼,就等着施长渊主动递台阶过来。
“那泠泠是想让朕做什么?”施长渊直接问道。
林泠看了一眼施长渊,又哼了哼,犹豫迟疑着询问道,“我……想知道你这道伤怎么来的。”
“这是可以吗?”
林泠指了指他最先发现的那条,在胸口上最大最深的疤痕,从左边锁骨下缘往心脏的方向延伸,隐入衣襟。
施长渊见林泠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提及的是不可言说的创伤。
他眉头微挑,眸中带笑,“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
“泠泠得说一下,为什么想知道。”
“啊……”林泠一下子就被问住了,他自己好像也不太清楚,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思索了一会,给出了一个答案,“可能是因为,我想要知道。”
“想要更加更加了解你。”
施长渊听见这两句话,心弦一下就被拨动了。
他再一次确定,林泠好像,也是喜欢他的。
只不过这份喜欢还朦胧不清,也不知占据多少分量。
施长渊垂眸掩盖住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情绪,简单道,“登基前夜,有人刺杀。”
林泠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联想到了之前被自己误打误撞遇到的探子。
“那、那这条呢?”林泠又指了指施长渊肩膀上的伤。
“不记得征战哪个国家,在攻城的时候被箭矢伤到了。”
林泠扒开施长渊身上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又指了指腹部的伤口,这道看起来像是最深最旧的伤痕,“这个呢?”
“之前当质子的时候,为了假死脱身,自己捅的。”
施长渊说的每一场战斗,林泠其实都能和柳相妤话本中那位天下霸主的主人公联系起来。
但柳相妤重点描写的,那些书上记载的,还有就是被别人所歌颂的,都是那些都是光荣的、胜利的。
可这些疤痕,有些连施长渊自己都记不清了。
林泠刚感觉自己鼻子酸酸的,就听见施长渊在一旁开口道,“泠泠扒开了朕的衣服,不负责穿上么?”
林泠:?!!
一下子又变得红通通的林泠手忙脚乱地将施长渊的衣服全都拉好,裹得严严实实的。
施长渊看着耳垂已经要红得滴血的林泠,有些遗憾。他还没有开始调戏蘑菇,蘑菇看起来好像就要熟了。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施长渊怕泡得太久虚脱,没过多久就喊来了人,拿了其他的小毯子。
林泠见状,立马就站起来身,往岸上爬去。被水打湿的里衣贴合在身体上,施长渊视线一晃,便落在腰身之下。
他飞快地扯过了毯子,上前就将林泠一把裹住。
林泠疑惑转头,但施长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扶了把林泠。
林泠安全上岸后,回头看向施长渊,催促道,“你为什么不上来呀?”
“我再待会。”施长渊不动声色,“你先去穿衣服。”
林泠一下子就顿悟了,原来是和自己一样害羞!
两人在行宫住了一晚,第二天林泠就陪着施长渊起了个大早,赶往金銮殿上早朝。
施长渊在上早朝,林泠就在偏殿耐心地等待,中间等着等着还睡着了。
满朝文武惊讶的发现,今天的陛下似乎格外的温柔,像是生怕吓着那屏风垂帘后的身影。
到了真正的寒冬往后,林泠几乎没怎么有清醒的时间了。
每天也就能清醒一个时辰左右,有时候三天能醒来一次,陪施长渊吃个晚膳,有时候半夜醒来,施长渊就带着他去看烟花放飞灯。
等到化雪的时候林泠还在梦中,突然就听见一群小东西在叽叽喳喳。
“天呐,这里有个已经成精的蘑菇精!他居然在皇帝的龙床上冬眠!”
“他怎么还在睡觉?大家马上都就要前往龙脉修行了,他不打算去抢个好位置吗?”
“要不我们去叫叫他,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蘑菇精了。”
“不好,皇帝来了,快躲起来快躲起来!”
那些尖尖细细的声音吵得很,林泠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抱怨道,“好吵,出去!”
刚刚才走进寝宫,遭受无妄之灾的施长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