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融疑惑的看向一旁,发现宋铄正精神奕奕的看着自己,眼睛还总在他和屈云灭身上打转。
萧融:“……”*
船一靠岸,屈云灭就醒了过来,而且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依然行动自如,他还想下令安排事宜,但是萧融按着他回到大帐,而且亲自站在一边盯着大夫给屈云灭处理伤势。
本来大夫就紧张,他虽然是随军大夫,但他平日都是给普通将士看病的,什么时候见过镇北王啊,这回不仅见到了,还上手摸到了。
他医术不错,就是这个场面让他七上八下的,偏偏旁边的萧融还对他问个不停。
“你不消毒吗?”
大夫:“……何为消毒?”
萧融:“就是洗洗伤口啊,包扎之前总要将伤口清洗清洗吧!他流了那么多的血,这一路又风吹日晒的,还沾了不少的灰,不洗洗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大夫痴呆一样的看着他:“何为感染?”
萧融:“……就是发高热,染疡症。”
大夫恍然大悟,然后他对萧融解释,不能用水洗,洗了之后血流的更快。
萧融对这些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大夫这么一说,他确实想起来了,血小板本身就有凝血作用,他们如今也没有专业的清洗设备,贸然清洗伤口,还真有可能让伤势变得更糟。
接受了大夫的说法,萧融又提出来,伤口不洗就不洗了,但你至少要把他腰上那一圈擦干净吧,太脏了,伤口周边这么脏的话,也是会感染的!
大夫:“……”
他苦着脸照做,下一步就该是往伤口上撒药粉,但萧融突然问了他一句:“要不要给他缝起来?”
大夫茫然的看向他,好像没明白缝是什么意思,萧融便做了个捏绣花针的动作,然后上下挪动自己的手指:“缝,你懂?”
大夫:“…………”
这是人,不是你家的兽皮褥子啊!
大夫看着萧融的眼神都逐渐惊恐了,他连连劝说萧融不要这么做,以他行医二十年的经验来看,大王这伤势修养个十来天就没事了,你要相信大王身体的强壮程度,这等小伤换不上几次药就能自愈了!
萧融狐疑的看着大夫,但他说的这样信誓旦旦,萧融也就听他的了,不过之后他还是补充了一句:“但是将伤口缝起来的确愈合的更快一些,日后若碰到了这样药石无医的病患,你便用这个方法试试,左不过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大夫干笑两声,表示他记下了,但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是,我才不这么干呢,人都要死了,还施一遍针刑,这么缺德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好不容易把屈云灭的伤口包扎上,大夫抹抹额头上出的汗,然后开了三张方子出来,一张防止内伤、一张止血补血、一张预防有可能出现的高热。
本来军中人士受了伤,大夫过来应当是一句话都不用说,哪怕开了方子,也只说一句几天吃一回就好了,从普通军汉到军中主将,人人都是这么过的,但萧融今日算是给这位随行军医增添了一份人生新经历,不管他做什么萧融都要问一问,包括方子的药性强不强,后面会出现什么副作用,像他这样的到底要卧床修养几天。
大夫:“…………”
他愣愣的看向床上坐着的屈云灭,后者一声不吭,发现军医看过来了,他也不过就是眨了眨眼睛。
大夫发自内心的想要问一问萧融,您看看咱们大王这龙精虎猛的架势,他还需要卧床???睡一觉不就行了吗?
但既然萧融这么问了,而且一副非要从他这得到一个确切数字的模样,大夫便憋着气,说了一个三天,就这萧融还十分诧异的模样,仿佛觉得三天少了。
“……”
反正方子开完了,大夫立刻拎着药箱一溜烟的跑了,他怕自己再多留一会儿,还能看见更为怪异的画面。
虞绍承去煎药了,其余人则回去休息,宋铄他们被安排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营帐里,等大家都养足精神了,再回陈留去,所有人都是连轴转了一整天,此时早就困得睁不开眼了,听到萧融让他们回去休息,他们自然是巴不得的离开。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这大帐里就剩下了萧融和屈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