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裴裴和那个男人聊了一会儿,两个人居然很愉快地一起上了一辆跑车,那辆跑车性格高傲,不屑地看了一眼旁边几十万的车,冷哼一声:“看什么看,劳资也是你们能看的吗?”
俗话说,什么主人养什么宠物,同理,一般脾气不好的东西主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个男人一看就像是个富二代的。
杨绵绵咬着冰棍,开始为每天加班的荆楚感到忧心了,她决定有机会找个借口提醒一下。
有个外国男人走过来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问她:“我可以拍你吗?”
“啊?”
拍啥,拍花子吗?杨绵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举了举挂在脖子上的相机,用英文问了一遍。
杨绵绵听懂了,她的英文一向都不错,拼写、读音、语法都是一遍就记牢。
这个帅大叔长得真心帅,蔷薇色的嘴唇,一圈胡渣也很性感,身高腿长,他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意思是说他是个摄影师,看到杨绵绵觉得哎呀这中国姑娘好漂亮啊我想拍张照行不行?
当然了,作为临时模特,他愿意付一百块钱作为酬劳。
虽然钱不多,但聊胜于无,况且杨绵绵还是个穷鬼,她想了想,干干脆脆一点头:“行啊。”
接着一整个下午,她就按照帅大叔的指示当模特,她只要站着坐着蹲着就行了,快结束的时候帅大叔请她吃了顿下午茶,咖啡+提拉米苏,味道一级棒,那家面包店里全都是外国人,面包甜点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好像吸到肺里的空气都带着满满的幸福感。
帅大叔走之前给了她一张自己的名片,顺便要了杨绵绵的邮箱,说到时候把照片发给她。
杨绵绵其实就关心那一百块钱!
帅大叔耸了耸肩,把一百美元推过去:“你的酬劳。”
“谢谢!”杨绵绵开心坏了,一个下午可以多赚一百块钱,不不,是六七百块钱,那真是意外之喜!
帅大叔看着她漂亮的面孔,意味深长地来了句:“那么,保持联络。”
“拜拜。”
帅大叔比她先走一步,因为他还要去趟编辑部,他是国内一本非常著名的杂志《尘色的特邀摄影师,尘色尘色,红尘之色,这本杂志在圈内非常有口碑,封面人物一向都是娱乐圈里的模特影星,有访谈,有照片,也有一些美文。
“hello,海伦。”比尔迈着轻快的步子和一起走进电梯的罗裴裴打了个招呼。
“比尔。”罗裴裴一看他也笑了,“看起来收获颇丰。”
比尔对她俏皮地一眨眼:“遇到一个安琪儿。”
罗裴裴对比尔的行事作风心知肚明,因此笑容颇为暧昧,比尔笑嘻嘻地说:“你呢,那位好伺候吗?”
“人很风趣健谈。”罗裴裴想起今天下午的采访,心情也十分愉快,和一个英俊风趣的男人聊天,总是不会缺少笑声的,她今天笑了多少次自己都不记得了。
叮。电梯到了楼层,比尔做了一个女士优先的动作让她先走,然后两个人往不同的办公室去了。
罗裴裴作为主编,有独立的一间办公室,窗台上摆着盆栽,枝叶上有未干的水滴,一看就知道是她的助手刚刚为它们浇过水,这是荆楚送给她的,罗裴裴还记得当时他提着塑料袋把盆栽递给她的时候唇边那微微的笑意:“你每天盯着电脑,多看看植物对眼睛好。”
她就把盆栽抱到了办公室,每天都细心照料。
但是,她和荆楚已经三天没有联络了,这是很少见的,之前两个人哪怕再忙,也会打电话聊上几句,但是整整三天,她都没有联系他,也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是不是她的态度太过分了?罗裴裴有那么一刻要动摇起来,但很快,她坚定下信心:男人是不能惯的,如果不冷一冷他,他就会觉得自己的迁就是理所当然的。
她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去迁就他,每次他有空他们才能约会,不,这不可以,她需要一个契机让他明白她的重要性。
可出乎预料的是,荆楚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再发短信给她了。
这让罗裴裴难免有点烦躁,她在办公室里踱了会儿步,最后还是丧气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椅里,打开笔记本,她开始整理今天的采访内容,以她在《尘色的地位,绝大部分采访已经不需要她亲自出马,同理可得,如果有什么需要她亲自出马的,那对方必定不是寻常人物。
她正心不在焉地写着稿,突然右下角弹出一个窗口,提示她收到一封邮件,罗裴裴登录邮箱,看到了比尔发过来的照片。
“亲爱的海伦:
这是我今天遇见的最美的奇迹,与你一起分享。
比尔”
罗裴裴知道自己会看见一张非常漂亮的照片,因为比尔有着一双比常人敏锐得多的眼睛,他的照片永远美到令人窒息。
可比尔的照片里也很少会有人物,如果有,必定是美人,这大概是他非常刁钻的一个怪癖,他可以拍墙角里开出来的一朵花,也可以拍清澈的湖水,他对自然绝不挑剔,却未有对人物的选择严苛到极致。
压缩包打开了,罗裴裴先看到的是狭长幽深的小巷,曲曲折折,一扇破旧的木门后面怯生生探出一双眼睛来,黑白分明的杏眼,一看就觉得那不曾漏出真容的必定是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