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来,纪寒策额前的碎发轻轻晃动,他深深看了季礼礼一眼,眸中饱含着无奈与不舍。
他从下属手中拿过一份褐色的文件袋,走上前将文件递给季礼礼。
“小礼,这是给你的,你收好,等回到华国后再打开看。”
季礼礼闻言,冷冷厌恶地偏过头去,“我不要!”
“小礼……”纪寒策微微放软了语气。
季礼礼毫不理会。
纪寒策无奈,只好转身将文件递给霍景司,沉声道:“那就拜托你了。”
霍景司眼神幽邃地看他一眼,他看出来,纪寒策有些不对劲。
随后,霍景司对助理点点头,林诺便上前将文件接了过来。
纪寒策这才松了口气,接着抬手,似是想拍拍霍景司的肩膀,但手刚刚抬到一半,又犹豫地缩了回去。
烈日兜头照下,他暗红色的眼眸被照得鲜红,语气深重地叮嘱道:“霍景司,以后,你要照顾小礼,她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别再让她受了委屈。”
”霍景司微微点头,算作回应。
纪寒策又低头,眼神缱绻看了季礼礼一眼。
看着她被海风卷动的发丝,看着她白皙柔软的脸颊,水润如宝石般的双眼,眼底的那一抹倔强与不屑,和二十多年前如出一辙,看着她的鼻子,她的唇,她瘦到突出的锁骨,她薄薄的衣衫下,那纤细得过分的手腕……
“礼礼。”他温柔又不舍地看着她,低声道:“再见了。”
再见?
季礼礼冷哼一声,“还是别再见了!希望纪总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话仿佛刀子捅进心里一般,纪寒策心口一阵刺痛,一股酸楚在心底无声涌起。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怪自己!
他明明是想找回小礼,想对她好,却用了世上最蠢的办法,导致她对自己如此厌恶。
纪寒策讪讪垂下头去,苦笑一声,低沉道:“放心,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我走了,保重。”
纪寒策缓缓转身,从林诺手中拿过那份存有霍景司全部身家的文件,而后下船,乘坐小船,登上伯利所在的轮渡。
不一会儿,他来到伯利亚特面前。
伯利心满意足地看着纪寒策,微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儿子,你总算是回来了!你说你,老老实实跟着我不就好了?非要去金盆洗手?我都说了,你这双手,洗不干净的!”
纪寒策却没出声,目光一直不舍地往季礼礼这边望。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面了。
伯利又打开纪寒策手中的文件,对里面的内容一页页翻看检查,满意得连连点头,最后爽朗笑道:“霍总果然是够诚意啊!”
说完,冲霍景司扬声道:“霍总,这是你妻子的解药,接好了,我可只有这一份!”
白色药瓶呈抛物线,跨越两艘轮渡的间隔,飞到霍景司面前。
霍景司立刻伸手抓住那瓶药,又警惕地扫向伯利,“这解药,不会是假的吧?”
伯利哈哈大笑,“放心吧,我虽然是海盗,但也讲究诚信!更何况寒策还在这里,我敢给假药吗?我要是害死你老婆,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这话说得也是。
霍景司不再多想,打开药瓶,急忙喂到季礼礼嘴边,“礼礼,快喝了它。”
季礼礼点点头,微微张唇,用仅剩的力气将药物吞咽下腹。
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季礼礼才刚服下药物,很快一股作呕的感觉涌上来。
她身子往前一挺,吐出一大口黑色的毒血!
“礼礼!”霍景司顿时脸色一紧,"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纪寒策也抓紧轮渡的扶手,眼神紧张地看着季礼礼,生怕她出什么状况。
季礼礼吐出一口又一口黑色的毒血,头脑晕乎乎的,持续了好一会儿。
几分钟后,她的血渐渐恢复红色,她也感觉恢复了些力气。
她微微扬唇,对霍景司露出一抹脆弱的微笑,“景司,我好多了。”
“那就好!”
霍景司松了口气,立刻伸手抱紧她,下巴埋在她的秀发里,仿佛抱住一个失而复得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