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小山，山上有一间古旧破庙。

众人站在山脚下，已可察觉老妖的气息。

山下，尸骨遍地。

冯亭道：“这些尸体想必都是那老妖怪从市集外带回来的，他吸干了这些尸体上的尸气，以尸气进行修炼。”

小青忽然在满地的尸骨中，看见了一张人脸。

那是一张并不陌生的人脸，有些眼熟。

小青走过去细细一看，顿时眼睛一亮。

因为这张脸竟是余奉真。

此时的余奉真，只有脸还是完整的，身躯早已干瘪残缺。

傅师楠也走了过来，道：“看样子，是张老大他们胜了。”

小青吐出口气。

如此自然甚好。

小青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心里有些感慨。

一代剑仙，直令他连剑都抬不起来的剑仙，此刻却落得如此下场。

纵然剑仙又如何呢？

纵然再强又能如何？

强中更有强中手，人在江湖，谁都不能预料最终的命运。

十九剑旁门，此行一个二十七人，将这座小山牢牢围住，然后向山上走去。

这一次，傅师楠又走到了小青的身边。

小青笑了笑，忽然道：“我很想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傅师楠道：“你不会死，你也不能死。”

小青沉默了半晌，道：“每个人都会死的，我死也就死了，太阳明天还是会升起。”

傅师楠也沉默了半晌，叹息道：“有的人，他的命注定不属于自己。”

小青笑了笑：“难道我就是这种人？我的命若不属于我自己，那属于谁？”

傅师楠没有回答，只是奇怪的看了小青一眼。

她的眼神多少令小青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眼神里的怜惜和同情之意。

小青不懂，根本不懂！

他不懂，他有什么值得怜惜，有什么值得同情？

“莫非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一个可怜的人？”小青忍不住问。

傅师楠反问：“一个人，如果他连他的命都不属于自己，你觉得他可不可怜？”

小青看着她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傅师楠淡淡道：“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你的身上寄托着整个大相国的前途，你的命，属于天下千千万万人，唯独不属于你自己。”

这次，她居然没有完全隐瞒，也许，她深思了很久才决定这样告诉小青。

小青停下了脚步，沉吟良久之后，忽然笑了笑，问道：“难道我其实是皇帝的儿子，难道我将来会是大相国的皇帝？”

傅师楠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你想错了。”

小青皱眉道：“你就不能说清楚一些？”

傅师楠也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小青，极其郑重的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