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再说话,专注场上比赛,肖屿却是知道的,知道归知道,今日这事不知道要如何跟顺安公主交代了,皇后和镇国公府无人瞧见,顺安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校练和单方面挨打可是两码事,定远侯出言道“嘿呀,上次还能过上几招,这回不行了啊,”太子倏然皱了皱眉,定远侯既然在解释,那就说明,至少夫人是知情的,杜麟恐怕进了死胡同,要钻牛角尖,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沐风一路护送公主回宫,说是护送,其实也只是在后面跟着,果不其然,马车先去了定远侯府,杜祺正要出门,就看见了公主銮驾,“表姐~”“小七?”“你是不是要去瞧表哥?”“你如何知道?”杜祺顾不上别的,她的亲弟弟重伤,她自然要去看看,拉着元霞尚就往马车里钻,“都是肖屿,他让京翊卫的人打表哥~不是,他让人欺负表哥,”沐风一路跟着听她告状,汗颜咋舌,这七公主是个哭包,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还不讲道理,又听杜祺宽慰道“好了好了,麟弟本来就是去御临军历练的,这点苦都吃不了,这些日子不就都白费了,”定远侯早在秦阳和杜麟要校练时就让人送了信回府,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镇国公府只知道小子去历练历练,男儿当自强,老国公是很赞成的,就是没想到,校练场上,只要不死不残,就不算什么,这回的伤,与上次捕熊时受的差不了多少,顶多没断肋骨,秦阳根本就没用内力,自幼练成的脚上功夫,确实惊人!御临军的军医都是宫中太医轮值,来瞧了之后,内伤有些重,五脏六腑都有损伤,得静养,外伤这些瞧着难看,上几天药膏就可以了。还开了内养调息下方子,杜祺忙命人去熬药,元霞尚自告奋勇亲自去,杜祺却道“好了,西南王的人就在外面看着呢,你们好好说会儿话,等下麟弟喝了药,你就回宫去,让他好好休息!”“表姐~”“难道你想让麟弟变成千夫所指的罪人?”“我~”“长姐,别骂小七!”元霞尚苦着一张小脸,原本圆润的小脸如今瘦了不少,杜祺心里也不忍,但她没有别的办法,这种时候,探望一两回还能说姊妹感情好,若是再多了,原本就在风口浪尖的事,传出去就会变味儿,到时候,不用西南王如何,圣上,皇后,都要问罪,霞尚是亲生的,尚且不能幸免,麟弟怕是更要遭罪了。顺安公主也是气糊涂了,被表姐这一问,顿时气势就弱了三分,“那,那表姐去熬药!”元霞尚坐在杜麟榻边,太医说人没有大碍,她又是心疼又是难过,杜麟忍着疼宽慰了她几句,不知怎的牵动了伤口,“湘果,去拿药箱,把脸上的伤也处理一下吧!”这边还在疗伤,太医回宫,杜麟受伤的消息传到了凤梧宫,皇后一阵惊讶,“萍香,你说,这肖屿和霞尚的婚事到底能不能成啊?本宫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头疼的厉害,”皇后想起霞尚喜欢杜麟的事,倒是没想过,这件事,可能不是霞尚一厢情愿,而是两情相悦呢,“娘娘,您说,圣上要是知道,会不会,”“不行,本宫得想个办法,把两个人分开来!”……等元霞尚不情不愿的回宫,跟皇后告状之后,皇后一脸镇定,一面吩咐小厨房为顺安公主伺候汤药调理身子,一面派人去东宫问事情始末,她当了那么多年皇后,偏听偏信倒不至于,不过看女儿这般气愤,一张小脸清瘦得厉害,自然也是哄了几句,哪里能不心疼吗?元霞尚被拘在凤梧宫,圣上来时便看见了小公主这模样,顿时愣住了,“小七,如何清瘦许多,难道是谁欺负我们娇娇公主了?”“哪里,前几日落水,病还没好就跑出去看热闹,”“哦?落水之事,崎川与朕提过,朕已经罚了他半年俸禄,谁让他护公主不力,这跑去看热闹是怎么回事?”元霞尚一听瞒不住,立马行礼请罪道“请父皇做主,那西南王借着京翊卫和御临军校练,让人把表哥打成重伤了,”皇后适时解释道“圣上,霞尚被宠坏了,哪里见过血性十足的场面,动了真格,就吓到了。说胡话呢!”隆帝听皇后这样说,大意知道是怎么回事,两军校练,至少也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手,杜麟初进军营,他早就知道今日校练得了赏赐的名单,他大致能猜到是谁打了杜麟,肖屿倒是一点儿不客气,安排了秦阳跟杜麟比试,读书人哪里比得过军营里的糙汉子拳头硬,隆帝宽慰女儿几句,赏了些宝贝,叮嘱皇后好生照看,便顾自回了元德殿,按照名单上列的,逐一加官,发给东宫,酌情处理!太子收到皇帝的披红折子,一下就明白了,军队兵马上的事,怎会耽搁在儿女情长之事,霞尚若是想告状,怕是哭多久都没有用。西南王府,沐风收到了圣上要给两军好手加官进爵的消息,叹气道“诶呀,秦少将军这回怕是倒霉,您借着要试探圣上和太子的心意,秦阳恐怕捞不着什么好!”“太子不是不分是非之人,更何况,圣上早便有了计较,若按照军法,他对敌放水,赏赐本来也要削一半!”“也是,且看东宫怎么安排了!”军令如山,和圣命不可违的意思是一样的,如果圣上和东宫愿意在这上面松口,说明,公主的婚事还是有很大转圜的余地的。他不乐意动手,但乐意撮合,顺安公主若是有了主意,他不介意再添一把柴,东宫的恩赏不变,只可惜,杜麟养伤几日,顺安也只去看过杜麟两次,旁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说闲话,公主落水那点肌肤之亲,都已经折成西南王半年的俸禄银子,大约用在给公主养病上了,沐风看着自家爷出神,心里哀叹,老王妃马上就上京来了,也不知道,婚期会定在什么时候,“爷,王妃为了你的婚事,上京来了!”“何时起身的?”“估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信是一道送出的,她还说,让你想好了!”儿子是自己生的,尚公主,不用想也知道不乐意,公主虽然是张保命符,但也可以是个催命的,王妃还没准备好要跟这小公主做婆媳,倒是不打紧,问题是王爷能不能接受,那小公主对表哥情根深种,怎么着也不能让王爷动她的,子嗣怎么办,想起三公主和崔驸马的孩子,诶呀,总感觉他家爷头上已经绿油油的了……“母亲那里,保证安全,能上京自然是圣上同意的,跟管家说,府上该准备安排的,一并处理妥当!”“那是自然,管家叔这会子高兴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