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和皇后都说好,特别赐了一块巾帼不让须眉的牌匾送去女学,皇后吩咐送一人一只宫中敕造的珠钗,到时候送去女学,以示嘉奖!柳毓初领着众人谢恩,女学子们退场,乐正便带着她们回去了,知道这帮姑娘们高兴,可能睡不着,特意安排了安神汤给她们,明日一早便可以出宫了。
月姑得了太后的示意,将下面送来的寿礼,挑了几件合心意,稀奇古怪的有趣物件和大家分享,这时候,章均瑶突然抓住了太子的手,“殿下,臣妾,可能,要生了……”太子忙起身,得禄一看这不得了,“良娣,可是要生了?”皇后一边问,一边起身,众人都站了起来,太后被这突然一下,有些站不稳,还是月姑连忙上前搀扶,“快去叫太医!”“可还能走?快来轿撵回东宫!”“别怕,孤带你回去。”太子一把抱起章均瑶,肖屿和沐风用了轻功将两人带往东宫,圣上和皇后着急跟着去了,“好了,你们也不用拘着了,都散了吧!哀家也要去东宫瞧瞧!榆晚,你和宁翡善后,晏英,叫上蔓草丫头,快走,”“是!”柳毓初跟着太后走了,容王只道不着急,这会儿还早着呢,那么多人,上赶着也凑不上,还是在这儿稍等一等吧!舒妃让元珍阳将弟弟带回皇子苑,元莳岚和霞尚也道再等等,这时候去了也是无用。
又下起了大雪,产房外疼痛的惊呼声一阵连一阵,蔓草带着药箱往屋里去,这产房是在就备下的,一旁就是小灶,热水棉布直接往房里送就是,“福禄,去请章爱卿!”“哎哎!老奴这就去!”雪越来越大,皇帝吩咐人,把太后皇后都引去旁边屋子等,太后道“也行,你陪着太子,你们爷俩在这等吧!”说罢一路跟着引路的宫人去了偏殿,蔓草是女医,可以到床榻旁边去,太医已经给她把过脉,暂时还是正常产脉,产婆告诉章均瑶让使劲,蔓草道“把身背垫起来一些,娘娘,含上参片,一会儿力气往肚子,往下使,疼的时候喊两声,别的省些力气!”月姑,萍香,檀香都在帮忙,柳毓初等在外间指挥宫人进出,零露给蔓草打下手,肖屿和沐风陪隆帝太子一道在外面等着,太子来回踱步,隆帝笑道“还有力气喊就不是什么大事,当年你母后生你的时候,比这个难听多了……”……皇帝话音落,众人面面相觑,您这样说,皇后娘娘知道吗?
夜色渐深,章夫人急得坐不住,章均瑶显然没有力气了,蔓草把脉之后,叫灌了参汤,又叫太医探了脉,“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再生不下来,若是力竭,恐有生命之危啊~”听得这几句,柳毓初从外间进来,质问产婆“良娣如何?”“孩子能看见头,就是生不下来”“零露,你来,你得仔细帮衬着!”两个产婆连连应是,零露进来给章均瑶运转内力,让她能快速恢复体力,蔓草动手施针,让半晴和半雨不停揉动合谷穴和三阴交穴几个穴位催产,幸而还未有血崩之兆,“再来,别让良娣睡过去,”“哎,”章均瑶被檀香嬷嬷摇醒,屋外突然传来章夫人的声音,“良娣~小皇孙马上就出来了,您再使使劲?”“我也想啊,啊~”阵痛来临,蔓草帮着推肚子,好不容易,孩子的头又往外面出来一些,“良娣,孩子又出来一些,说明力气用对了,再来,”“娘娘,还得靠您自己的力气,若是推得太厉害,会适得其反的……”月姑说着接过零露的手,章均瑶似懂非懂的点头,孩子还是没能出来,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柳毓初又给灌了一盏参汤,月姑让大家都歇一歇,丫鬟给简单擦拭一下,“良娣可有什么想吃的?老奴立马让人送来?”“杏仁苏酪~梅子饼~酿豆腐~”“好,让人去厨房找,”檀香嬷嬷立马应道,这些是章均瑶寻常爱吃的,现在要吃东西补充体力,厨房里应该有备着,“奴婢这就去拿!”屋外的人,看见半晴出来,忙凑上前问“半晴,瑶瑶怎么样了?”“能看见小皇孙的头了,小姐现在没力气,叫吃的!”“好,快去,还能吃下就好,快去”女子生产,本来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这时候力气是快用完了,该吃点东西补一补,众人都稍稍松了口气,马上便要过子夜了,得禄吩咐厨房给等着的几位都准备了宵夜,太后不肯回宫,只道要在东宫等着,在榻上睡着了,宁翡不敢叫醒她,容王带着元莳岚和元霞尚,还有桑瑛一道过来,宵夜还未吃完,产房里就又响起了大叫声,其余妃嫔都走了,华熙宫里,明妃跪念佛语,真诚虔诚地希望菩萨保佑,太子良娣能母子平安……
又过去一个时辰,章均瑶显然有些力竭,太医把脉之后,柳毓初询问蔓草,可还有办法,后者摇头,若是施针,万一取针之后,出现凶险症状就无力回天了,里头还在吆喝使劲,外间的太医们商量,医正出来询问隆帝和太子,“微臣斗胆请命,圣上,殿下,若凶险之际,是保良娣,还是皇嗣?”太子一听,一把跌落在椅子上,“连日补养,万分小心,就是不想如今这样,怎么还是到了这一步,”隆帝不说话,太子的秉性他知道,既为人父,该有决断,“孤以为,保良娣无虞~”“臣领旨!”医正眼见隆帝默许,行礼便回了产房,玉翡告知明妃,太子选择保大,明妃道“意料之中,太子比圣上更体恤罢了,天子守国门,太子未来会是一个明君的!”
外间的太医们已经讨论,放弃皇孙,保大人无虞,也不知怎么的,章均瑶忽然回过神来,“他们是不是不要孩子了?”“小姐~没有,小姐~”“良娣,若是孩子再不出来,就没用了,你保不住自己,也生不下来孩子,你难道想害死你的孩子吗?”“没有,我没有,是你们要害孩子,是你们,啊~”“使劲啊,”“啊——”“嗯啊~嗯啊~”“出来了,生出来了~恭喜良娣,是个小皇孙~”屋外听见孩子啼哭的声音,都围在产房外张望起来,章夫人和章太傅泪眼婆娑,终于生了~月姑抱着孩子出来给众人道喜“恭喜恭喜,是个小皇孙~”隆帝大悦,道“好,福禄,赏,都赏~”众人撺掇隆帝和太子赐名,两人道名字已经想好,但定不下来,“百日赐名,一人想一个,让朕的小皇孙自己抓……”“好,好,这个好,小皇孙有福气,多听话啊……”外间热闹,一直等着的众人慢慢都散了,萍香和檀香嬷嬷指挥着善后,热水还接着往里送,仔细擦拭一遍,换了干净的床单,等章均瑶坐满了双月子,再回储盈阁,最后还剩下太子抱着儿子去看她,半晴和半雨在屏风后面守着,章均瑶睡着了,太医把了脉,除了正常亏损,并无大碍,蔓草也检查过,没有什么问题,柳毓初感叹一声不容易,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今又遭了大罪,良娣是个有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