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你是想像太清宗一样，站在主人的对立面咯。”施老魔用那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洛子天，片刻后，又扫视了众人一遍。

“你们呢？”

有两位老者互相对视一眼，毅然决然的走到施老魔那一边。

这场戏或许是预谋已久，但无法置疑的是，施老魔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太过匪夷所思，一个失去半边身躯的人，居然眨眼间恢复如初。

这不就是不死不灭吗？大限将至的两位宗门领袖，看到了长生的希望，即使这样的长生很残忍。

又有几位年轻的宗主站了出来，犹豫是否要走到河对岸去。

“歪门邪道，这样的长生还有意义吗？你们睁眼看清楚，他们这群人早已不是人类了，或许他们早就死在了无极尸洞，回来的只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邪物而已。”墨良出声呵斥，想要点醒还在犹豫的人。

“可是，墨良，是不是人类真的重要吗？如果能万古不灭，我可以抛弃人类身份这个枷锁。”一位年轻宗主还是迈出了那一步。

“大家之所以明知是鸿门宴还要来尸阴宗一探究竟，不就是为了长生，为了无极尸洞的秘密，现在我看到了，那是我穷极一生都无法追求到的东西。”又有一人走了出去，步伐轻盈，双手环抱，像是在拥抱那充满无限的未来。

洛子天摇摇头，有些人愿意当人，有些人愿意当鬼，迈出那一步的人，不乏有曾经的名门正派，也有像尸阴宗，合欢宗这类的歪门邪道。

“洛子天，你怎么不去？”虎峰讽刺道。

“你妖族都没去，我哪敢先走出这一步。”洛子天反讽回击。

虎峰居然点了点头，认真思考了一番：“人族太复杂了，善良的连只蚂蚁都不敢杀，凶残的说灭人满门，就不会放走一个。

而且我们妖族本就长寿，既然这登天之路不合本虎胃口，本虎也就不奉陪了。”

虎峰浑身气势陡然异变，妖气化作一头百丈高的猛虎，嘶吼一声之后，猛然朝着壁垒撞去。

元婴法相与壁垒接触，天地共震，无事发生，属于雷声大雨点小。

“我擦嘞，啥阵法这能抗揍。”

施老魔大笑一声，冷言解释道：“此剑阵名为笼中雀，开启的那一刻，整个元水城三十多万人口的寿命将为此阵提供能量，就算你们联手，也未必能够打破禁锢。”

“吹牛皮，小小尸阴宗能有这么大的手笔？”虎峰再次一拳轰出，依旧无法撼动阵法分毫。

洛子天和墨良也出手了，一人点出一指，一人扔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机关球。

两种攻击带着破坏与毁灭的力量，皆无法破开剑阵。

“完犊子了，感觉像是要被关门打狗了。”

洛子天和墨良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

溶洞深处，苏旦的双手与额头没有一片完好的地方，几次震动，导致溶洞内大面积的坍塌。

争分都秒间，苏旦硬是将一只手伸入剑阵之中。

当手指触碰到寒冰的一角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从触碰处裂开一道细纹，然后慢慢扩散。

寒冰内的王诗语缓缓睁开眼，看到了一个满脸鲜血，却带着温暖笑意的少年。

“老大，看我，我回来了。”

忽然，女子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终于认出他来了，又想起那次在青松镇的擦肩而过，是说那时怎么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原来早就见过面了，只是相见却不相识。

王诗语想要伸手握住少年的手，却发现身在剑阵内动弹不得。

“阿清，你快走，这阵眼是一件货真价实的仙器，以你现在的修为破不了这剑阵。”

“老大，我不走。”

苏旦将整张脸都挤压在剑阵上，硬是慢慢挤了进去。

“傻呀，你进来了，该怎么出去？”王诗语的语气责怪，却是笑着说的。

剑阵中没有重力，苏旦用狗爬的姿势游到女子身边，这一刻，无数剑意将他包裹，仅是一瞬间，数千道伤痕遍布他浑身各处，身上的血液直接是爆炸性散开。

“阿清……”女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声，在空旷的溶洞中一直回旋。

苏旦咧嘴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无力张开，他想用最后一丝力气触摸一下女子的脸庞，却终究停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