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

天使的入侵行为自然躲不开身为此间意志的巨鹫的注意。巨鹫将羽毛间闪开一处缝隙，幽森的视线自朱黑色的眼瞳射出探向纳瓯侵入的方向：一个形状飘忽不定的小孔散发着强烈而无序的能量波纹，初步分析下很像是由外界天灾的高能激光束穿刺出的小孔。巨鹫望着那小孔逐渐扭曲地消失，再重回休眠之中。

“看样子是骗过它了，也不枉我花费那么多能量去伪造。”天使的声音自纳瓯的脑海中传出。“就像我再三重申过的一样，这次我们是倾尽所有孤身入阵，请务必万般小心、请务必按照计划进行布置。我们必须在被发觉前接近巨鹫并借用金手指给予其致命一击。一旦发生意外，我也将以自保为第一优先级进行行动。明白了吗？”

“明白。”

纳瓯俯身贴着积满灰尘的断墙，自狭小的入口潜入城镇之中。开裂的沙石路被铺陈于耸立于高墙下的木制哨塔之间，向外弯折的路障上嵌着白森森的风干的碎骨。天使摄下其中一根的影像进行分析。结果显示这些骨头并不属于人类或仿生清查体，而更可能是属于某种介于兔形和啮齿之间的生物。

“停下！”

突然一声呵斥在纳瓯头顶响起，纳瓯迅速低身隐蔽同时用手弩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那声音的声源，一个只有半侧头颅嵌在倒塌的房梁之中的幽蓝色半透明人形，只是继续激动地呵斥，再无其他反应。

“敌人？”

“不完全是。”天使示意纳瓯不必紧张“这是压缩空间内未被优化清除的缓存体，并不是切实的存在。它们的身份并不被领域认可，因此对外界的感知力极差也无法传递信息。只能依照原有的习惯继续迟缓地行动。或者用更象形地说，它们是被束缚在此地的目盲的幽灵。”

“幽灵。”纳瓯木然地站起身“应对方法？”

“常规武器对其不见得有效，而且也容易引起巨鹫的察觉。靠近它，然后交给我就好。”

“停下！现在正在戒严！”幽灵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再不离开我就开枪了！三！二！一！”

幽灵快速拔出一支猎枪扣下扳机，同一时间纳瓯也撤步并将手弩击发射出一只束绳的箭矢。同样色泽幽蓝的子弹在纳瓯脚下留下两处弹痕，带倒刺的箭簇也扎进哨塔顶端。纳瓯抓住箭矢上的绳索，侧身倒下躲开后续射来的子弹，同时借助重力使身体摆动起来，再腾空跃起。斜踏在两侧木制高墙之上快速奔跑，紧接着手部用力将绳索拉起，使自己的身体拉出一个螺线落在哨塔的顶部。纳瓯的胸口恰堵在幽灵的双管猎枪的枪膛正前。幽灵紧张地瞪着双眼透过纳瓯的身体看向地面，弯起手指颤抖着扣下扳机。但撞针还未来得及击打出火花，天使的双翼即闪起红光。幽灵与她的火枪在刹那间消解，连带那险些击打在纳瓯胸口的弹丸，也在片刻间化为如风一般离散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