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的数据库中也可以查阅到‘精致食物对于生物有极高吸引力’的类似信息及相关案例。只是没想到效果会如此显著：一根烤羊腿就能把刚才那样发狂的野兽转变回现在这种、贪吃少女？的形态。”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生物的争夺本质上就是为了为自己获取生存的能量。正是因为人类可以烹饪美味的食物以满足自己，才得以自动物中脱颖而出啊。”

“非常感谢城主你新奇的观点。但就我所知，更普遍的观点所认为的人和动物的区别应该在于能否制造或使用工具。以及——”天使叹息一声“你能不能换到一个更普通的人格去。你这样频繁地对我使用敬语实在是有点让我难以适应。也不太符合你城主的身份。”

“不好意思，算是这样的侍者形态下的副作用吧：过分谦卑。而且有些难以启齿的是。其实在下在经历刚才的争斗后已经非常疲惫。若要再转换的话只能转换回无甚战斗力的初始白衣形态。保险起见，还请您见谅。”

“嘛，随你喜欢吧。那我现在标示出回去的道路，然后你带着这位什么‘闪焰’回去就好了吧。”

“这正是在下原本的计划，不过现在来看，我们还必须再接待一位不速之客呢。”

纳瓯屈膝抬头，保持着侍者谦卑的角度仰望向天空。天使这时才注意到空中已全无躲藏意愿的泡影，后者上表面漂浮着的光斑和条纹组成了一只罹患翳病的眼瞳。它的视线居高临下地扫过纳瓯的身体，打量几番挂在纳瓯胸口的天使，又移回兽耳少女的身上。兽耳少女此时已停下一切动作，如一只被掏空的人偶，坐在地面侧过头以空洞的眼神与泡影对视。片刻之后，泡影的瞳仁突出凸起，一只黑晶石质的利爪由内向外地将泡影破开。随后是浅棕色的脚踝，灰蓝色的躯体。失去一节副翼的它展开三面翅膀，一只身形遮天蔽日的巨鹫破壳而出。它打量纳瓯数番，再睥睨向兽耳少女。巨鹫收拢翅膀落下，将兽耳少女抓在爪中。随后它振翅而起，钻入一处空泡而无影无踪。

“打断客人用餐是极不礼貌的行为，是本不应被允许的行径。只是——”面无血色的纳瓯细碎地念着“天使大人，请问您知道刚才那是什么物体吗？”

“当然。”天使的声音如齿轮般机械而平静“那就是这片空间的意志。”

“原来如此……你刚才有听到闪焰她说了什么吗？”

“她说：‘救我。’”

“原来如此……”

筋疲力竭的纳瓯支撑不住身体，变回最初的白衣瘫软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