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罗也是怕宇文步六服反悔,一见首肯,给了宇文坚一个感激的眼神后,立马起身就要去领兵而行。
瞧着依罗走出帅帐,宇文步六服脸色一变,哼道:“你小子为何要让我家让利出去?这些村镇,大多已经被分割,只要集中兵力,纵使马踏也不难敲开龟壳,吃到里面的肉,何故白白便宜扶余人。”
宇文坚知道不趁着依罗在,逼宇文步六服一把,他又怎么会答应松口,毕竟麾下的贵族们同样盯着这块肥肉呢。
宇文坚问道:“二叔,在逊昵延解释之前,想问二叔一句,咱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削弱慕容氏。”
宇文坚道:“既然是削弱,如此做,比咱们直接动手要强百倍。”
宇文步六服盘腿一坐,面色不善的哼道:“老叔大军横行,从未有让别人在嘴边抢肉的习惯,今你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必然要将此事上报王庭,让大单于来抽你的鞭子!”
宇文坚苦笑道:“放村镇而围棘城,小侄有这几分考量。
从大略上来看,三家之间,显然有血亲关系的扶余跟高句丽之间更加亲切。
不论今时,还是往后,拉住扶余,都是咱们下手慕容和高句丽的良方,哪怕扶余只是中立,我等也能少费些防北之兵。
故我在喜都时便用商队交易来拉近双方的关系,现在将这些鲜卑村镇交出去,也是拉拢的手段。
其次这些村镇并没有想象中的好打,扶余的步卒长于山林,极善此景,他们上属于用其长。
再说今后我家征伐此地,总不能落下的尽是复仇之民,扶余人去造下杀孽,总好过我家的深仇再添一笔。
想统之地,必然要释其仇恨,鲜卑本身便与我亲近,岂能轻易将人推至其外。
最后便是为即将到来的朝廷调和做准备,围棘城而不攻,我家跟出兵溜一圈何异?
到时候转圜之地在我,进退皆可。”
听完的宇文步六服沉默良久,相较于带兵战于野的直接,宇文坚的想法显然迥然于他,遂问道:“如此说来,我军是一场仗也不准备打了?”
宇文坚笃定道:“此役最大的仗不在外,而在内,二叔要约束好军纪,才是此战最大的保障。”
宇文步六服压抑住内心的战意,连战三年,他的部族也是强弩之末,既然能不战,而达成目的,他也是乐见的,只不过对于宇文坚的想法,他并不是全盘接受,但却愿意尝试一下。
眼见宇文步六服点头首肯,宇文坚心里也松了口气,能接受就好,别最终搞的自己言而无信事小,将本来中立骑墙的人都推到慕容家一边,单给大军身后下套骚扰,都够自家烦心的了。
随即宇文坚又小声的说道:“二叔,这千余民夫可是雇来的,您可别忘了给人发粮。”
宇文步六服即刻虎目一瞪,扯着嗓子雷声道:“几时还轮到咱给这帮泥腿子发粮了,老子不抢,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爱护了。”
宇文坚暗中撇撇嘴,说道:“今日跑十个,明日百个,军中后勤五六天内便没了人手,他们逃回去也不会有我军的好。
到时候随便传几条消息给慕容部,先机便失,在这别人家的地界上,二叔觉得我军还有秘密可讲?”
宇文步六服脑海里一寻思,不给粮即刻就是麻烦事,索性挥挥手,既然已经上了宇文坚的贼船,也不在乎这三瓜两枣了,遂咬牙道:“我给!”